宋辉拼命摇头，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发不出完整的声音：“不是，我。”
“别紧张，宋大人。”沈括吐出一口烟圈，烟雾缭绕中，他眯起眼睛紧紧盯着宋辉。“我只是想和你聊聊天而已。”
“聊天？”宋辉瞪大了眼睛，。沈括杀了那么多杀手，闯进他的营帐，竟然只是为了聊天？
“是啊，聊聊天。”沈括弹了弹雪茄上的烟灰，“比如，是谁指使你来的？”
宋辉眼神闪烁，下意识地想要回避沈括的目光，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动弹，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没有人…指使我…”
“哦？没有人？”沈括挑了挑眉，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那你为何要派人刺杀我？”
“我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宋辉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听不见了。
“宋大人，撒谎可不是个好习惯。”沈括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手中的钢弩微微抬起，对准了宋辉的眉心。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是谁派你来的？是赵高，还是其他人？”
宋辉额头的汗珠滴落得更快了，浸湿了他华丽的官服。
他如果承认是赵高指使，就等于承认了买凶杀人的事实，那可是死罪！他眼珠一转，心中有了主意。
“沈大人，冤枉啊！本官是奉陛下旨意，前来…”宋辉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一丝故作的委屈，“前来调查军需物资的。”
沈括静静地听着，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他缓缓吐出一口烟圈，烟雾在宋辉惊恐的脸上飘散开来。
“调查军需物资？”沈括重复着宋辉的话，语气中满是嘲讽，“宋大人，你调查军需物资，需要雇佣杀手来刺杀我吗？”
宋辉脸色一变，连忙摇头：“不是刺杀，是保护…暗中保护大人您。”
“保护我？”沈括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宋大人，你这谎话编得也太拙劣了吧！你派来的那些杀手，各个身手不凡，刀刀致命，这哪里是保护，分明是想置我于死地！”
宋辉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却无力反驳。
“我…”宋辉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沈括收起笑容，眼神变得凌厉起来：“宋大人，我最后再问你一次，是谁指使你来的？”
宋辉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突然挺直了腰板，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沈大人，本官是奉陛下旨意行事，与他人无关！”
沈括微微一愣，随即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宋辉。他没想到宋辉竟然会把皇帝搬出来，这倒是让他有些意外。
“陛下旨意？”沈括重复着这四个字，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陛下让你调查军需物资，又让你派杀手刺杀我？”
宋辉连忙点头：
“是这样的，陛下担心有人贪污军需物资，所以派本官暗中调查，而大人您是少府令，掌管所有军需物资所以…所以…”
“所以陛下就让你派杀手来试探我？”沈括接过他的话，语气中满是讥讽，“宋大人，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宋辉额头的汗珠再次滚落下来，他感觉自己的心跳得越来越快，仿佛要跳出胸膛一样。
“沈大人…本官句句属实…不敢…不敢欺瞒啊…”宋辉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神中满是恐惧。
沈括正要继续追问，帐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身着盔甲的将领掀帘而入，正是蒙恬的副将蒙江。蒙江一眼看到宋辉，又看到他狼狈的模样和沈括手中弩箭，不由得一愣。
“宋大人，这是……？”蒙江疑惑地问道，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
宋辉连忙整理了一下衣衫，干咳一声：“没什么，一点小误会。王将军找本官有何要事？”
蒙江这才想起正事，抱拳道：“蒙将军请宋大人前往幄帐商议军事。”说罢，他注意到了沈括，拱手道，“少府令也在此，不如一同前往？”
沈括不动声色地将弩箭收起，心中思绪翻涌。宋辉派人刺杀自己，这其中必定有隐情。但眼下没有确凿证据，贸然揭发只会打草惊蛇。他微微颔首：“也好。”
三人一路无话，气氛凝重。沈括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蒙江和宋辉，试图从他们的表情中找到一丝蛛丝马迹。
宋辉则一脸心虚，眼神闪烁，不敢与沈括对视。蒙江则是一脸懵逼，似乎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
到了幄帐，蒙恬正背对着他们，盯着悬挂的巨幅地图，眉头紧锁。
听到脚步声，他转过身，看到沈括和宋辉一同前来，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少府令也来了？”蒙恬沉声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
“蒙将军相邀，岂敢不来。”沈括拱手道，目光扫过地图。
心中一凛，地图上，雁门关赫然被一个红色圆圈标注出来，周围还密密麻麻地插着许多小旗，显然是正在进行军事部署。
“陛下密报，匈奴大举南下，来势汹汹，雁门关告急。”蒙恬沉声说道，“为应对危局，陛下已下令，三军全部前往雁门关驻扎，不得有误！”
此言一出，宋辉和蒙江皆是一惊。
“什么？！三军全部前往雁门关？！”蒙江瞪大了眼睛，震惊地问道，“这…这岂不是要倾全国之力？”
宋辉也愣住了，脸色变得更加苍白，嘴唇颤抖着：“这…这…这…”他半天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他雇凶刺杀沈括的事情还没来得及处理，现在又出了这么大的事，这让他如何是好？
沈括心中也是一惊，但他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匈奴竟然如此大胆？敢大举南下？”
“匈奴狼子野心，早已觊觎我大秦疆土。”蒙恬沉声道。
“此次南下，恐怕是蓄谋已久。”他走到地图前，指着雁门关的位置，“雁门关乃是我大秦北方重要关隘，一旦失守，后果不堪设想。”
“那…那粮草辎重该如何调配？”宋辉结结巴巴地问道。
蒙恬看了他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冷意：“粮草辎重，自然由少府负责调配。”
沈括心中一动，这是蒙恬在敲打宋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