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地名?” 周大壮听闻此言,原本平静的面容瞬间浮现出一丝错愕之色,微微一愣后,脸上很快笼罩上一层思索的神情,目光变得有些游离,似乎在脑海中拼命搜寻着相关的记忆,却一时半会儿毫无头绪。可当他抬眼看到眼前的赵炎一脸郑重其事,那深邃的眼眸中透露出的专注与期待,周大壮心里顿时明白,这无疑是自己能否立下大功、改变命运的关键契机。于是,他赶忙低下头,眉头紧紧地拧成了一个“川”字,脸上的肌肉都因用力思索而微微抽搐着,全身心地绞尽脑汁回忆起来。
约莫一刻钟之后……
“有了!” 周大壮如同被一道闪电击中,猛地抬起头来,双眼瞪得滚圆,兴奋地大喊一声,那声音在屋内回荡,脸上洋溢着难以抑制的狂喜之色,仿佛找到了世间最珍贵的宝藏。
“我记得清清楚楚,那仙女模样的女子曾明确说过,在参加仙盟盛会之前,非得让那男仙先陪她去一个叫灵云谷的地方,听她的意思,好像那儿还有其他的仙人聚集在那儿呢。”
“灵云谷?” 赵炎轻声地重复了两遍,声音轻柔却透着几分疑惑,他微微眯起眼睛,脑海中却如同一面未曾被任何痕迹沾染的白纸,一片空白,显然在此之前,他压根就从未听闻过这个地方。
赵炎缓缓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李三癞子,眼神中带着一丝期许。李三癞子在这一带可谓是混得风生水起,作为这一方的地头蛇,对周边的大小事务都了如指掌,要是本地真有这么个地方,想必他多少能知晓一些线索。
李三癞子皱着眉头,脸上的表情十分笃定,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般,斩钉截铁地说道:“丰泽城,绝对没有这么个地方!要是真有这样的山谷,以我的消息灵通程度,肯定记得清清楚楚,不可能毫无印象。”
“你确定没记错?” 赵炎又将目光缓缓转回到周大壮身上,语气中隐隐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仿佛寒冬腊月里的冷风,让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绝对没记错!” 周大壮见赵炎似乎有些怀疑,顿时急得涨红了脸,急忙对着苍天举起右手,表情无比诚恳,信誓旦旦地说道,“那女子还说,只要再赶半日的路,就能和她的朋友在灵云谷顺利碰头了。”
“半日的路……” 赵炎低声喃喃自语,心中暗自琢磨起来,“如果是普通人步行的话,那行程范围应该还没走出丰泽城附近。可这两人是骑着飞禽赶路的,飞行速度极快,那他们的活动范围可就大了去了,但估计也不会超出青州的地界。”
思索片刻后,赵炎的神色稍稍缓和了一些,他抬起头,目光在李三癞子和周大壮两人身上来回扫过,开口问道:“你们俩可知道,整个青州有没有叫灵云谷或者跟灵云有关联的地方?”
李三癞子和周大壮几乎同时对视了一眼,眼神交汇间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紧接着,两人几乎异口同声地开口说道:
“灵云寺!”
“灵云山!”
“有两个跟灵云有关的地方?” 赵炎微微一怔,原本舒展的眉头又重新皱了起来,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愁绪,这突如其来的两个线索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公子!不是的,其实就一个地方!” 李三癞子反应极快,抢先回答道,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
“没错,那灵云寺就建在灵云山上。” 周大壮也不甘示弱,连忙补充了一句,眼神中透着一丝邀功的意味。
“哦!太好了,看来那灵云谷应该就在那儿了。” 赵炎听后,紧绷的神经顿时放松下来,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轻松地说道。
“可是公子,” 李三癞子满脸疑惑,微微皱着眉头提醒道,“我们在这一带生活了这么久,从来没听说过灵云山附近有什么灵云谷啊!会不会是弄错了?”
赵炎听了,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神秘的“嘿嘿” 一笑,语气坚定地说道:“错不了,肯定就是那儿!你们又不是修仙者,自然不知道这个地方。依我看,那儿估计就是一些修仙者长期隐居的地方。” 想到这里,赵炎心中的兴奋之情愈发浓烈,仿佛已经看到了通往修仙世界的大门在缓缓打开。
“这灵云山到底在什么地方?” 赵炎的兴奋劲儿一过,突然意识到自己还不知道这地方的具体位置,于是随口问道。
“公子,灵云山在青州的最北部,离苍岩城东边三十里的地方就是了。” 李三癞子立刻挺直了身子,毕恭毕敬地回答道,语气中充满了敬畏。
“青州北部?” 赵炎皱起了眉头,脑海中迅速浮现出自己要去刺杀的雷霆阁的位置,一北一南,完全是相反的方向,根本就不顺路,看来这一趟行程注定要多费些周折,得多跑几趟了。
“李三癞子,回去之后就让周大壮做八方帮的副帮主。” 赵炎神色平静,语气中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知道你心里不太乐意,但既然我答应过他,就一定要兑现承诺。”
“不敢!公子怎么说,我就怎么做,绝对没有半句怨言!” 李三癞子一听,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想起赵炎一开始跟他说过的那些严厉的话语,心中充满了恐惧。
“放心,你对我的忠心,我心里有数。” 赵炎的语气缓和了一些,从怀中掏出一瓶丹药,递向李三癞子,“这一瓶是解毒丹,能彻底解去你身上的毒,让你再无后顾之忧。这也是我事先答应过你的,我向来一视同仁,不会骗你。”
李三癞子看到那瓶丹药,双眼瞬间瞪得滚圆,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他身上的“蚀心丹”之毒,长期以来一直折磨着他,让他食不知味、夜不能寐,如今能彻底解除,怎能不让他欣喜若狂。
“谢谢公子!谢谢公子,小的一定对公子忠心耿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李三癞子双手颤抖着接过瓶子,言辞无比恳切地说道。
赵炎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目光中透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意味。
他之所以这么痛快地给李三癞子解毒,主要是觉得每个月都要给李三癞子送一次解药,实在是太过繁琐麻烦了!而且他又即将远离丰泽城一段时间,在这期间想要按时送解药更是难上加难。既然如此费事,还不如一次性彻底解除掉算了。当然,如果日后这两人真有什么背叛的心思,赵炎也绝不会心慈手软,会毫不犹豫地将他们除掉,再换其他人上位。
而且暂时用不上八方帮的赵炎,已经打算把八方帮当作自己的一条退路,就如同狡兔三窟一般,为自己多留一条后路。
赵炎心里十分清楚,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忠心,也没有无缘无故的背叛。靠暴力手段控制别人,虽然在短期内是最容易见效的方法,但却是最下等的手段,随时都可能遭到对方的强烈反击。所以,如果想让对方长久地对自己忠心耿耿,恩威并施才是最佳的策略。
所以赵炎给对方解毒,一方面可以让李三癞子的忠心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大幅提高,另一方面也能在他和周大壮面前树立起一言九鼎、有功必赏、有错必罚的上位者形象,有利于对他们进行长远的控制。
这便是赵炎暗自斟酌后的想法。
赵炎静静地看着李三癞子吃下解毒药后,突然话锋一转,对他说了一番让他又惊又喜的话。
“我以后就把 灵傀长期寄放在你这儿,” 赵炎的眼神变得严肃起来,语气中透着警告的意味,“但你绝对不准用它去惹是生非。要知道 灵傀虽然实力强大,但这世上的奇人异士数不胜数,说不定反而会给你招来杀身之祸。你可记住了!”
“是,小人记住了,一定妥善安置 灵傀大人,公子尽管放心。” 李三癞子如同小鸡啄米一般,不停地用力点头,脸上满是惶恐与恭敬。
“要不是我已经不需要 灵傀贴身保护,而且它的样子太过引人注目,不方便跟我远行,我怎么会把 灵傀交给他代管呢!” 赵炎在心中暗自叹了口气,微微摇了摇头,心中涌起一丝不舍之情。
“你们俩好自为之,下去吧!最近就不用来见我了,我要远行一段时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赵炎轻轻挥了挥手,示意两人离开。
李三癞子和周大壮听了这话,立刻恭敬地行了一礼,缓缓退出了屋子。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赵炎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那里,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这灵云谷,到底有什么样的修仙者?我要是找上门去,会不会不太合适,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呢?” 赵炎痴痴地想着,眼神变得有些迷离,不知不觉中,他的思绪如同断了线的风筝,飘到了远方,整个人进入了忘我的境界……
时光如同白驹过隙,转瞬即逝,转眼间两个月的时间已经悄然流逝。此时的丰泽城里,大街小巷都再也找不到赵炎的身影,而且在之后漫长的岁月里,都没有关于赵炎的任何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