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静谧的房间里,卡莲的双眸仿佛被晨曦唤醒,忽地睁得滚圆,她先是机敏地向左右窥探一番,这才缓缓地从柔软的床铺上坐起,
她轻手轻脚地下床推开房门,仿佛怕惊扰了空气中的尘埃,目光不由自主地锁定了那扇半开的门扉。
门外,一位身着暗紫色长款风衣的男子,如同夜色中的一抹深邃,牢牢吸引了卡莲的注意,他的身影在她的眼中显得格外耀眼,仿佛是从另一个世界穿越而来的使者。
这是她的父亲。
她从记事开始,卡莲便隐约察觉,自己似乎并不在神明的宠爱之列。
与那些圣经中描绘的、拥有真善美高尚品质的圣人相比,她内心深处更渴望扮演一个不同的角色——一个能颠覆他人幸福,甚至在伤口上再撒一把盐的反叛者。
然而,这一倾向在遇见贞德之前,一直被她深埋心底,如同被教会严厉束缚的野兽,只能在暗处蠢蠢欲动。
直到贞德的出现,如同一把钥匙,打开了通往未来的门扉,将她带回了从未见过的父亲身边。
但那一刻,当她开始凝视父亲的脸庞,心中非但没有久别重逢的喜悦,反而涌动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毁灭欲,如同暗流涌动,几乎要将她吞噬。
但这与上帝的教诲背道而驰,子女应当孝敬父母,这是不可动摇的真理。
卡莲在心里警告着自己并按照贞德说的那样朝言峰绮礼喊了一句“父亲”。
即便时至今日,卡莲仍在内心深处与这股情感进行着无声的较量,努力将它压制在理智的深渊之下,不让其浮出水面,扰乱她本已波澜起伏的人生。
可是当她与她的父亲独处一件房间,而她如果正好有一把刀的话,她会做出什么呢?
卡莲想过这个问题,但她努力避免着这种情况,这点与她的父亲言峰绮礼不谋而合。
……
“你说要跟我下棋?”
托勒密一脸诧异的看向韦伯,他有些吃惊于对方的提议。
韦伯是知道他有着分割思考的能力,而他自己本身则是更清楚自己能够分割五次思考能力。
“分割思考”是分割思维同时拥有复数个的思考回路的能力。所有思维的目的一致,同时会互相交换情报。而且思维间还有相乘的效果,比如能做出四个分割思考,就能拥有256个思考,彷如256个高速的智慧,互相之间不存在间隔,为了同一个目的而毫无窒碍地互相辅助运转。
而能做出五个分割思考的托勒密,相当于3125个高速的智慧。
“对。”
韦伯并没有胆怯,或者说,他本身也没有想过要赢托勒密,他只是单纯的突然想好好的跟托勒密比一比。
尽管自己的胜算接近无。
于是时间快速的过去一个小时后……
“宿主,不如我们来聊一下天吧。”
托勒密打着哈欠将手里的书本合上,同时看向还在犹豫下哪里的韦伯。
韦伯此时满头大汗,棋局其实才走了三十个回合,但韦伯的劣势已经渐渐出现。
“棋手有时候会想到的妙棋并不只是光光看棋局,他们有时候也是会为了让自己达到一种特殊心境而去思考一些与棋局无关的事情,御主。”
又一次打了个哈欠的托勒密抬手弹了韦伯一个脑瓜崩。
“你也来尝试尝试吧,御主。”
“说不定一会你会突然想到一步妙棋呢?”
“哎哟!”韦伯捂着被弹的脑袋,抬头望向托勒密,却意外地发现,对方的手边已经散落着一沓翻阅过的书籍,显然,在他沉浸于思绪的这段时间里,托勒密已经浏览完了这些书籍。
韦伯尴尬地笑了笑,然后道:
“那,我们不如边聊边对弈如何?”
托勒密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正合我意。要知道,我当年做法老时,也经常这样边思考边与人交谈,最终做出的决定总是妙不可言。”
“有时候,我也会惊叹于思维起点与终点之间的遥远与跳跃,它们仿佛是天马行空的想象,却又紧密相连。”他补充道。
说到这里,韦伯终于下定决心,落下了手中的棋子。
托勒密审视着棋盘上的新局势,微微一顿,随后也果断地下了一步棋。
这一步,在他的精心计算之中,是会让接下来的对弈中变得耗时最长。
“对了,我们来聊聊那位圣女身边的那个女孩吧。”托勒密突然话锋一转。
韦伯还沉浸在棋局中,刚点了点头,随即又猛地反应过来,诧异地问道:
“咦?为什么要聊她们呢?”
托勒密轻轻瞥向窗外,目光仿佛穿越了时空的界限,随后,他悠悠地叹了口气,语带深意地说:
“这就需要让我分享一个深植于心、即便是年轻时的我也坚定不移的观念吧。”
“我坚信,每个人的胸膛里都藏着一面独特的镜子,它静静地映照着我们内心的每一个念头与情感。只需轻轻一瞥,那镜中的影像便能揭示我们最真实的自我。”
“但这与卡莲又有何干呢?”
韦伯的脸上依旧写满了不解,疑惑如同迷雾般笼罩在他的心头。
“哦,当然有联系,”
托勒密微微一笑,眼神中闪烁着洞察的光芒:
“尽管她还年幼,那份冲动或许被她压抑得难以察觉,但我依然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点。在她的身上,那面镜子同样在默默诉说着属于她的冲动。”
听闻托勒密的话语,韦伯不禁一愣,旋即眼眸中闪过一丝讶异,脱口而出道:
“你是说,卡莲她的人格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