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引川猛地捂住手机收声口，瞬间抬起眼。
红发散乱，丝质衬衫勾勒出腰线，袖口挽到手肘处，手臂线条流畅有力，拎着杯口，放在云引川身前。
顶着这张脸照顾人，完全是一副贤良淑德的模样。
简直像刚走秀完回来。
沈照野垂眼，将另外一只手上拎着的塑料袋放上桌面。
将早餐全部拿出来之后，沈照野才疑惑地抬头：“怎么了？”
云引川后台私信都要炸了。
他头皮发麻地捂着收声筒。
不用看，肯定捂不严实，该传过去的声音全都传过去了。
云引川头疼地指了指手机。
沈照野侧过身去看了个大概，明白了。
“在直播啊？”
他用嘴型问。
刚才坐那儿跟个冰雪雕塑似的半天不说一句话，还以为开视频聊天呢。
直播间以万为单位的人，就这么干坐着？
和上次可不像啊。
【唯粉，我是唯粉。云引川我说我是唯粉】
【云引川，我可以给你们点奶茶，但是沈照野的那杯不能加小料，这是我最后的要求】
【云引川你们，啊！！还好沈照野不是什么演员没资源上冲突不然我真要气死了】
【不er？我还以为你们是cp粉玩梗呢，没想到是真唯粉啊】
【其实我一直觉得小云和沈照野待在一起的时候很开心…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私心很想小云不谈恋爱，但如果一定要搞AA恋的话，你一定要是上面那个啊】
【我嘞个毒唯地狱啊】
沈照野正靠在桌上思考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好像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吧？
就给云引川倒了杯牛奶，关心了一句怎么醒这么早？
嗯。
表现得挺贤惠。
但问题就在，刚才云引川开播的半个小时里面，什么都跟粉丝们说完了。
包括但不限于剧组进度，剧组住址和他家距离剧组多远。
这回根本没办法澄清什么。
上次是在剧组酒店，沈照野来找他合情合理。
那这次呢？
他正在家里直播，沈照野直接打开门就进来了，还给他倒了杯牛奶？
难不成说这是什么同事之间的合理互帮互助吗？
那这同事也用得太顺手了。
门又是滴的一声，再次被打开。
这回才是管涿。
管涿显然是跑过来的，呼吸有点急，看到云引川对面的沈照野之后又停了一下。
他只刚才接到季流河通知说云引川要开直播，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如今见两人都没说话，管涿就下意识以为云引川还没开。
于是开朗打招呼：“沈导，你怎么在小云家？你们一起吃早餐吗？”
云引川轻轻闭眼。
三秒钟后，他睁眼看了一下狂刷的弹幕。
微信消息被鬼追似的往外冒。
云引川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绝望。
他睁开眼，朝沈照野勾勾手。
沈照野犹豫片刻，用嘴型问：入镜？
上次是用的他微博直播，关注度没云引川的大。
这次云引川的号可就不一定了，不管他入镜不入镜都可能导致两个人挨骂。
云引川轻轻点头。
沈照野走过去，单手撑云引川的椅背，在直播间露了半张脸。
“我叫他来的。”云引川坦言，“我有点事儿需要他帮忙，今天突然直播，忘记了告诉他。”
沈照野撑着椅子，垂眸看云引川卷翘的黑发。
【什么忙要Alpha同事上门帮忙？又不是助理】
【……刚才的倒牛奶？怎么不是忙呢】
【刚才小云手那么一勾给沈照野勾爽了吧我的妈，我来当狗】
【我愿意当云引川的狗，哪怕云引川不愿意】
早上直播原本安排得很好，被沈照野一杯牛奶打得稀碎。
云引川就说昨晚怎么睡得那么好，他早上起来还直接把沈照野给忘了。
既然沈照野藏不住，那他倒的牛奶也不能浪费。
云引川一边吃沈照野买的早餐一边直播，四个小时倒也磨磨蹭蹭过去了。
刚关掉直播，季流河就怒吼着冲过来了。
“我就说你怎么那么容易就答应了，我还说你这么好说话呢，你想官宣是不是！你是不是想官宣！”
想到云引川一次直播漏出去的信息要用无数次直播来弥补，季流河就绝望。
求艺人从大漏勺变成小漏勺教程。
至少少透露一点。
一点。
好吗？！
沈照野微微挑了一下眉。
“下次一定。”云引川开口。
沈照野适时地给他喂了个小提子。
季流河简直两眼一黑看不到未来。
简直看不到他们公司的未来！
真想跪下来求沈照野不要再这么宠着云引川了，但是发现跪下来沈照野根本不在乎。
季流河掐了掐人中，手机又响了。
他走到窗户边接通电话。
“季流河啊，你最近看着点你家艺人，你家艺人最近情绪可能不太好，会有点低沉。”
叶乐池神神秘秘地说。
季流河又吓了一跳：“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因为一些之前的事情吧，小时候的事情。”叶乐池想了想，有边界感的没说原因。
没有人能替云引川说。
“他最近营业可能会有那么点不积极，你不要把人逼得太急，毕竟人家都……”
话音顿住。
这一下差点给季流河钓成傻逼：“都怎么样了，你说啊！！！”
“人家昨晚都崩溃到点男模了，没有让人家小男孩骑共享单车回去吧？”
季流河下意识：“怎么可能，你以为云引川的财力能让人家骑共享单——”
“什么！！！！！男模？！！！！”
季流河仰天长叫一声，“云引川！！！！”
云引川隔老远就看见季流河在窗边抬头憋眼泪，被喊了一声，“啊？”
“男模是谁，你告诉我，你昨晚上点的男模是谁？！”
云引川：“……男模？”
沈照野手指顿了顿，也：“男模？”
云引川反应了两秒，才问：“给你打电话的是叶乐池？”
“对，云引川我跟你说，叶乐池都告诉我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要是约.炮老子打死你！”
云引川缓慢地垂下头，翻找了一下通话记录。
季流河：“云引川，心虚了是不是！”
云引川：“……他可能指的是沈照野吧，昨天晚上我只点过沈照野来这里。”
叶乐池：“………………”
谁说这男模不好啊，这男模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