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爹妈听完却什么都没说,在互相交换了眼神后,父亲从地上捡起药默默把手臂消了毒。
气氛越来越紧张,空气好像都凝固了。
半晌后,一直在沉默的父亲恶狠狠的骂道:“这又是什么血咒?妈的!”
这是一句很标准的普通话,可却从常年在田地里耕种的父亲嘴里蹦了出来。
姐妹俩懵了。
没跟她们解释,父亲恶狠狠的一甩手,毫不犹豫的抓起已经污秽不堪的娃娃,带着满脸的怒容急匆匆地出了门。
看样子应该是上山找神婆婆去了。
…
在担惊受怕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慢。
每次觉得过了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一抬头结果还没过五分钟。
姐妹俩和母亲坐在餐桌前沉默不语,桌上是做好的饭菜,但她们却没人动筷子,以前总偷吃东西的妹妹今天就是饿蔫了也还是一动不动。
等啊等…一直等到半夜,父亲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来。
他没多说什么,没有训斥,没有谩骂,没有殴打,只是笑了笑轻声说了声吃饭。
说完便去了地窖里,一整晚都没再出现。
第二天,也就是第十五天,父亲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该干什么还干什么。
不过母亲每天都在坐立不安。
见状父亲干脆也不去田里了,笑呵呵的在家坐镇。
如果无视掉他眉间越来越浓重的阴霾,事情仿佛就这么过去了……
姐姐知道爹妈绝对有大秘密,而且很可能就藏在地窖里,只是这几天还是心神不安根本无心去发掘。
第十六天…第十七天…十八天…十九天…
又过了几天,父母恢复了往常的样子,互相埋怨互相吵嘴,去田里干农活都轻快了不少。
这也终于给了姐姐机会,她准备去田里送完午饭就去地窖探查一番。
好多天没小偷小摸让她手痒难耐。
“招娣,俺走了,给俺盛好饭干么回来吃。”
“知道咧。”
姐姐吹着口哨装好饭刚出门。
天上一道黑影刷的闪过,一个娃娃从房顶极速滑落,掉到了姐姐脚边。
低头一看,娃娃依旧是以前的那个娃娃!
它还是咧着嘴无声地笑,不同的是它身上浮现出了一些黑色的纹路,好像在哪见过……
姐姐大惊失色尖叫一声,同时饭菜没拿稳,连着铁饭盒一起掉到了娃娃身上。
妹妹听到声音连忙跑出来,看到地上的娃娃被埋在饭里还露出一副诡笑,顿时也吓得面无血色。
没完没了了!
居然还被缠着…明明爹都上山找神婆婆了!
为什么!
姐姐从几天前开始出现的不安感愈演愈烈……
娃娃又回来了,这样那岂不是!
“爹娘!”
她刚用惊恐的目光看向妹妹,邻居家的劳力急匆匆跑了过来。
所料不差,邻居说她们父母在山上出了事,山上突然有很多碎石下来把两人埋了。
姐妹俩最后的思维停留在互相看着瘫坐在地上的时候。
她们六神无主,不知道是怎么到的现场,只知道父母被埋的样子跟娃娃被饭菜埋掉的样子一模一样。
“神婆婆…是不是…也…”
逐渐回过神来的姐姐知道坏事了,不顾村里人看不孝子女的眼神,带着妹妹去了村里的神婆家里。
姐姐没有为爹妈的死哀伤多久,反而对没有音信的神婆婆更加关心。
因为她知道没有神婆婆可能她和妹妹也难逃厄运,死亡的阴霾正在一步步逼近。
她还知道,要是能彻底解决问题,地窖里的钱还足够能让她们姐妹过上好日子,所以就算没有爹娘也能活下去。
刚跑到大槐树前姐姐的心就凉了一半,大中午神婆婆居然关着院子外的大门!
“砰砰砰!”
“婆婆!!开开门!!!”
但不管怎么敲门都没反应。
姐妹俩浑身颤抖如筛糠,无助的抱在一起呜呜地哭了起来。
完了!
最后的稻草已经断掉一半了。
神婆婆现在就是薛定谔盒子里的猫,正处于叠加态。
后面追着她们上山的人也觉得奇怪,询问一圈都不知神婆踪迹。
“婆婆绝对不能出事情!二狗子去看看!”一个中年的主事人严肃的吩咐道。
“得嘞。”
被叫到的青年人翻墙进去准备开门。
姐姐现在在心里疯狂祈祷神婆婆只是正好出门了……
打开了门,众多村民一拥而入,脸上焦急的表情做不了假,大家是真的特别担心神婆婆的安危。
扑通!
姐姐跪在了神婆婆家里的水泥地上。
“这!怎么会这样!这…这可如何是好!快!快找村长过来!”
一进门,神婆已经死在床上了!
而且不知道怎么回事,眼球都爆了出来,身上一道道深可见骨的抓痕让白花花的脂肪翻到皮肤外面。
仔细观察,除了最表面的一层,里面全是腐烂生蛆的烂肉,还有蠕动的小条虫不断向外钻。
可诡异的是,神婆婆的皮肉却还红润温热…就像是刚死不久,并且她嘴角像是被撕开后又用了黑线缝过,扭曲的脸上是一个露出黄牙的狰狞笑容。
“你们两个,是不是知道什么?”有些威望的主事人眼中带着恨意,一把把跪坐在地上不停呕吐的姐姐提到半空。
他胳膊上青筋暴起力道越来越大,接着好像反应过来了什么,咳嗽了两声变成一副很累的样子把力道收了回去。
姐姐顾不上这些细节。
而且姐妹俩也没想继续瞒下去,她们也想活命,赶紧就把事情的始末告诉了在场的村民。
“是那天!肏他马勒戈壁的!你们两个真是坏了大事!”听完缘由的中年人狠狠骂了一句。
周围的其他村民也都跟看仇人一样看着姐妹俩,但事已至此只能想办法解决。
“带路!去看你们说的那个娃娃!”
姐妹俩不敢怠慢,赶紧在前面带路,一路小跑跑回了家。
果然。
到家时本来在地上的娃娃已经不在原地,而是到了屋里的炕上,姿势和死去的神婆一模一样。
姐妹两人对视一眼,谁也不敢动娃娃。
中年人面色阴沉,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按着太阳穴不停叹气,顺便还摆摆手让之前翻墙开门的青年人去告诉村长来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