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竹，以后下手别这么重，差不多就行了。”
从私房菜馆出去的路上，在灯火通明的过道里李忘昔面无表情拿了一块手巾，缓缓把手上的血擦了个干净，之后就跟扔垃圾一样嫌弃地扔到了门口里的垃圾桶里。
“好的少爷。”幽竹恭顺地回应道。
两人走到门口，看着已经开到门口的 120 急救车，李忘昔微微扬起下巴，瘪了瘪嘴，咬着牙，有点遗憾地说道：“离医院这么近啊，早知道再狠一点了。”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仿佛在回忆刚才的场景。
动手也就是用的酒瓶子，要真上手来个阎王三点手加个缠臂崩肘，那就不是躺地上哀嚎的下场了，那就真得去喂鱼了呢。
不过，想想还是算了。
他可是小昔眼中温文尔雅的绅士呢，不至于做那么血腥的事～
李忘昔轻轻摇了摇头，拉了拉衣领，和幽竹一起转身离开，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
…
坐上车，李忘昔微微活动了一下肩膀和肩胛骨，只觉得一阵酸胀袭来，看来是旧疾又起。
都怪那肥头大耳的东西，为了揍他，都把自己以前趴着上课睡觉睡出来的病根给揍出来了，失策啊。
他皱了皱眉头，心中暗自想道，下次可不能这么冲动了，让幽竹上就好了。
思忖之际车子缓缓启动，李忘昔开口决定晚上回九月阁去。在红绿灯前，他无意间瞥见幽竹悄悄让家政送酒回去，心中满意得不得了。幽竹真是深得他心啊，做事周到。
“幽竹。”李忘昔的声音打破了车内的宁静。
“少爷？”
“明天派人注意一下今天的事，如有异动，你自己处理，注意安全。”李忘昔的语气中透着一丝对李一的不信任。小心驶得万年船，除了自己认可的人，其他人他信不过。
“多谢少爷关心，少爷您放心，属下知道该怎么做。”幽竹想都没想便直接回答道。
“那就好，还有！把这件事烂在心里，别让昔儿知道，不然有你好果子吃！”李忘昔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严厉。
“了解。”幽竹微微颔首。
“嗯。”说了这么多，李忘昔现在安心了。
他自己的所作所为，下意识就不想让小昔知道，他想让小昔保持相对的单纯，虽然这基本是不可能的……小昔的成长速度远超他的想象，应该会有很多惊喜地姿态能从小昔身上挖掘出来呢。
噢～比如年下小学妹兼职成自家的卖货小妹……咳咳…这个…nice啊！
【嗯～下次让昔儿cos点什么吧……】脑海中已经能想象出画面了～
【呸呸呸，我在这胡思乱想什么呢，就算我想，昔儿也不能同意呐，想这么多还不如陪在她身边来的实在……】李忘昔瞅着小昔发过来的模拟试卷的照片，强忍着帮她把答案发过去的冲动没继续打扰她复习。
放好手机，眉前滑落的一撮头发恰好接上了无聊之初的茬。
【运动的有些激烈吗……】把头发挽到耳后，却感觉头发越来越松，估计是皮筋的弹性堪忧了。
换一个吧。
把头发散开想重新扎一下时，“嗯？”李忘昔没摸到手腕上备用的小皮筋才发现，还没把手腕上的装饰恢复原状。
挪动了一下身体再拽了拽，把大衣的口袋露出来。
从兜里掏出一大堆饰品，戒指、皮筋、石榴石的银手串、手表、星月菩提，把原本手上饰品一一戴回去。
李忘昔感觉自己又被封印成了不谙世事、自视甚高、妄图改变世界的年轻小子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这多少有点意识流了。
自嘲了片刻，李忘昔便和往常一样用牙叼着小昔的小皮筋，熟练的把头扎好。
美中不足是没好好洗洗手，手指尖淡淡的血腥味让他很厌恶，但在脑海中复盘一下不久前的“服务”，多巴胺的分泌还是属于增多的状态呢。
回忆起在私房菜馆里的过程，怎么说呢……如果不脏手的话还是挺爽的。
当也算挺“优美”的吧？
复盘一下……
当时…
卡在幽竹他们回来刚进门的前一刻，李忘昔拿着酒瓶便向李一头顶不停倾倒，嘴里还不断羞辱、斥责着他的无能无用，怒骂着他在公司所做出的种种黑幕！
这叫提及因果，打好基础。
顺带（故意）夹枪带棒、指桑骂槐、话里有话的在阴阳怪气李一的侄子，以后者没受过什么委屈的特性，自然被激发了“凶性”，红着眼便无勇也无谋地走进了早就设好的圈套。
这叫前狼假寐，盖以诱敌。
然后嘛……云幽竹把门反锁上的同时，李忘昔直接让在场众人聆听了一声“琼浆玉露”绝美的碎裂之音。
这叫瓮中捉鳖，闪击波兰（bushi
呃…然后就比较粗俗了，用剩下的酒底子帮他的伤口消消毒，虽然嘴里什么都没说，但也贴心地用手部关节轻轻帮他“安抚”一下伤口。
这叫微笑服务，减轻痛苦。
之后就是在李一“真诚”的救助下用膝盖帮他上了点药。
这叫深得家属喜爱，故此手脚并用彰显专业技能。
然而……什么？为什么要骂我们？还不给钱？吃霸王餐是吧？我们可不是义工，我们可是专业团队，是要收费的！不给钱我们可不伺候了！
这叫师出有名，有理有据。
最后李忘昔义愤填膺的拉着快把他衣服撕碎，就算他不给钱也非得要给他做个全身按摩的云幽竹离开了这里。
这叫坚守原则，不走后门！
完美诠释了一场生动的医护“服务”。
鼓掌！
不得不说，老哥后来给的计划依旧是这么朴实无华，解决了裙带关系、任人唯亲的李一的问题，他接下来就是李忘昔在公司的代言人了，荒诞一点的说法，可以说他就是玩具的中控台吧。
以雷霆手段直接完事，李文夜的计划简直是一箭三雕呢。
有利有弊。
对底层员工不怎么公平，对中层小领导有经济体制上有打击，对高管彻底洗牌，重新组成新的利益体系。
仿佛一切都回到了，UA以RoI-7为指标，算的KpI的时候。
底层员工是无辜的，中层领导也是莫名其妙就被制裁了，高层则瞬间清场，清澈透明起来。
这样一整看似无人受益，实际上也确实是没什么人受益，在委员会的影响下，唯一的最大受益者一定是李忘昔。
确实是不公平。
但世界就是如此，胜者双赢。
那何为胜者？
权利滔天还是金玉遍地？
谁又说得清楚呢？
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