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颈间逐渐加重的力道,第四席和第六席二人脸上浮现出不正常的红晕。
镇墟碑已经被他们破坏,虽然仍有部分压制的效果,但也是微乎其微。
如今他们二人的实力,都是无量境界的后期,在大夏境内勉强算得上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他们知道人类天花板很强,但是没想到强到如此地步。
两个无量境界的强者联手,都无法制衡其一二。
在他们的认知中,人类天花板只不过是强一些的克莱因罢了。
如今真正面对一位人类天护板,二人这才意识到自己之前错得有多离谱。
“看你们的样子,很不服气咯?”
陈夫子眯着眼,手上的力气丝毫没有减弱,反而有隐隐加重的趋势。
说实话,他现在很想直接掐死这两个毛头小子。
可考虑到如今古神教会情况特殊,这两个人凌海或许能派的上用场。
便让他们多活一会。
“一切为了古神教会!一切为了呓语大人!”
听出陈夫子话语中的杀意,两人脸上捕捉不到一丝恐惧的神色。
反而满满的都是对任务失败的不甘,以及对呓语的崇拜。
“呓语医生,听到没有,他们说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诶!”
身后,李医生领着恢复神智的呓语不紧不慢地朝着陈夫子的方向走去。
正好将两人慷慨激昂的话尽收耳中。
“为了我?真是可笑!
我一个大夏二十一世纪十好青年,怎么会和这种人同流合污?”
呓语看向狼狈不堪的两人,眼神中充斥着不屑与厌恶。
就好像他们是什么见不得光的臭虫一般,不忍直视。
“啊哦,你们的呓语大人不愿意承认你们的虔诚呢……”
李医生眯着眼,盯着第四席被打成熊猫眼的眸子,明晃晃的嘲讽二字写在脸上。
经过几番试验,他发现无论在呓语面前说什么,他都会歪曲成另一种意思。
就算是当着他的面骂古神教会和问候他的母亲,呓语说不定都会认为李医生是在夸他。
因此,他并没有在对方面前收敛收敛的打算。
“混蛋!一定是你们这帮狗日的守夜人对呓语大人动了手脚!
等老子出去了,一定要替呓语大人把你们大卸八块!
就算是今天我们死了,月槐大人和阡陌大人也一定会为我们报仇的!
你们就洗干净脖子等死吧!”
第六席双目圆瞪,咬牙切齿地说完一段话,便因为缺氧昏了过去。
第四席不语,只一直用看死人的眼神凝视着眼前的二人。
呓语默不作声地欣赏着被陈夫子禁锢在手中的两人的惨状,就好像在看陌生人一般。
陈夫子回头看了一眼神色淡然的李医生和呓语,又看了看两人后面,皱了皱眉头。
“凌海到哪里去了?
老夫配合他演了这么一出戏,他不会直接跑路了吧?”
陈夫子环视一圈,并没有捕捉到凌海的身影。
“怎么会?
呜呜呜呜,原来我在老陈眼里竟然是这样的人么?”
还没等陈夫子继续发问,嬉皮笑脸的凌海便自顾自出现在他面前。
此刻的他,身上的黑色长袍早已褪去,面上的黑色冰晶面具也不见了踪影。
“呵呵,老夫当然不是这么个意思。
只是,如今古神教会怎么说也算是你手下的势力,这两个东西,我总不好擅自做主吧?
是杀是留,全凭您的一句话。”
被凌海逮个正着的陈夫子脸色并没有丝毫变化。
这样的情景,在过去的几年里,不知道上演过多少次。
“杀还是留?”
凌海歪了歪头,眼底青光大放,落在奄奄一息的第四席和第六席身上。
就像打量两个物品。
“经过这番暴动,斋戒所不是需要重建吗?
我看这第四席,操纵金属的能力,就很适合重建工作。
就留下吧。
至于这第六席嘛,你要是愿意给他一口饭吃的话,就留着吧。
我先回沧南市了。
再会。”
凌海随意决定了二人的命运,对着身后的李医生点点头,在一众守卫的无视中大摇大摆走出了斋戒所。
凌海第一次擅闯斋戒所的时候,他们还会尽职尽责地阻拦对方。
可次数一多,他们发现凌海出入斋戒所,就像出入自己家一般随意,便对其放任不管。
眼看着凌海逐渐走远,陈夫子收回视线,不多废话,指间发力。
咔嚓一声轻响过后,血浆迸裂。
第六席的脑袋被陈夫子硬生生握了下来。
候在一旁的童子熟练地抽出挂在腰间的手帕,帮陈夫子擦净手上沾染的带着余温的血液。
“那么这个劳什子第四席,就劳烦李医……”
叮——
陈夫子话音未落,一阵清脆的编钟回荡在整座海岛之上。
那声音仿佛来自千年之前,又好像是在自己面前被敲响。
仍被陈夫子抵在墙上的第四席眼中闪过一瞬间的迷茫,恢复清明时,他看向陈夫子的目光不知为何带上了一丝暧昧。
“义父,人家做错了什么嘛?”
第四席眼神缱绻,垂在身体两侧的双手交织在一起,做足了小女子姿态。
娇滴滴的大汉声在如此近距离的情况下传进陈夫子耳中,惊得他差点直接动手把第四席捏死。
“呀,义父,人家疼~”
第四席噘着嘴,用一双水灵灵的小眼睛觑着发须花白的陈夫子,喉咙间发出一声沉闷的娇哼。
陈夫子:……
李医生和呓语咳嗽两声,打着哈哈离开了放置镇墟碑的位置。
徒留面色阴沉的陈夫子,站在原地看着面前的第四席,杀也不是,不杀也不是。
只能仰天怒吼:“凌海!”
沧南市。
“呜呜呜,宝宝不哭了,不哭了啊。
温祁墨!你动作能不能快点?”
沙发上,红缨抱着一个小婴儿,恢复了几分英气的脸上闪耀着母性光辉。
身旁,正拆包装的温祁墨陪着笑,也将视线放到自己儿子身上。
“哟,小温凡又哭了?”
温凡,温祁墨和红缨儿子的名字。
凌海手上拿着一串烤年糕,随意靠在墙上,直勾勾盯着红缨怀里的小婴儿。
“凌海回来了?”
织着毛衣的杜尔迦在沙发上仰起头,对着凌海笑了笑。
“斋戒所的事儿办完了就回来了,七夜大概还在海上,不过也快了,这两天就能到。”
随手将签子丢进垃圾桶,凌海蹲下身,戳了戳温凡的小脸蛋。
“之前七夜在斋戒所,温凡的百日宴不好办。
这次他回来了,这不得好好办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