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故作不知:“哦,柳管家是国公府的管家,那请问你家夫人,是国公府的哪位夫人啊?”
“哼,我家夫人,自然是世子夫人了。”
柳芙蓉是世子夫人?
啧!这怎么跟柳管家自称是国公府大管家有异曲同工之处啊?
“不知你家世子夫人找我何事?”
“自然是锦绣大街,那三间铺子的事,我家夫人亲自找你谈,还望苏娘子你,识趣点……”
话没说完,一面容艳丽,保养得宜的年轻贵妇人便在几个侍女的簇拥下进入客院。
“夫人。”柳管家立刻恭敬叫道,然后退到一旁。
贵妇人微抬下巴,看向苏漓,语气高高在上道:“你便是苏娘子?”
苏漓弯了弯嘴角:“正是。”
“大胆!”
她身边一名绿衣侍女突然斥道:“见到我家夫人还不行礼。”
“夫人。”在屋里收拾东西的小五、肖叶,听见斥骂声连忙跑出来,神色担忧道。
苏漓没有回头,直接道:“无事,你们继续收拾东西。”
小五和肖叶对视一眼,听从她的话又退回屋子继续收拾。
对方一来边想压她气势,苏漓则完全不为那侍女的话所动,还好脾气问道:“不知你家夫人是国公府哪位夫人呢?刚刚柳管家说了,你家夫人是世子夫人,可我前些天才见过世子夫人呢,跟眼前这位夫人可不是同一个人啊。”
柳芙蓉和柳管家俱是一愣,怎么,她居然见过许柔宁那女人?
不过那又怎么样?那贱女人除了占着正妻身份,哪样能和她比?
还有这个女人,以为见过那贱女人就能压制她吗,真是天真,她今日便教教她,何为识趣。
柳芙蓉侧头指示,绿衣侍女立马斥道:“大胆贱妇!京城人人皆知,我家世子爷有两位夫人,这位便是世子爷最宠爱的平妻柳夫人,你一介平民见到我家夫人还不快行礼?”
贱妇?
“哦?”苏漓眼中划过一抹冷意,她勾起嘴角,不紧不慢看着柳芙蓉道:“据我所知,大晋国律,官员中,只有正妻才能享有诰命权利,我倒想问问这位世子的平妻夫人,你可有诰命在身啊?若没有,你有何权利要求我向你行礼?”
“你!”柳芙蓉气极,她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别人拿她平妻不如正妻的事压她,那是她无论做多少努力都得不到的身份。
这个贱女人怕是不知道,高门贵妾能压死七品官的道理。
她怒极反笑,依旧高高在上的语气:“裴夫人是吧,我知道你夫君是状元,可你有没想过,只要我叫我家世子爷打一声招呼,你夫君这个状元郎的官途想必应该,会很顺吧?”
最后一句话是赤裸裸的威胁。
苏漓半点不怕她的威胁,且不说裴冀有个手握实权的大理寺卿师兄罩着,最重要的,他还有皇上的看中,原着中,裴冀从一开始便被皇上寄予厚望,被皇子赏识,加上自身能力,他的官途可谓顺风顺水。
她笑着道:“我夫君的官途,便不劳世子夫人操心了,还是说说你有何事找我吧。”
她特意把“世子夫人”四个字咬得极重,这柳芙蓉能为了她儿子将来当上世子,不惜对冀亭佑做出那等狠毒之事,便说明她绝非良善。
若将来裴冀认祖归宗,以裴冀长子嫡孙的身份,柳芙蓉不但不会和他们和平相处,他们还会被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所以其实她无论怎样,最后都会和她对上,更何况她如今步步紧逼,她又何必步步想让?
柳芙蓉被她那副软硬不吃的态度气得面容扭曲,她知道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贱女人根本不会买她都账,那铺子,是要不回来了,再多说也无用,索性一甩袖子:“回府!”
“等等。”
就在她转身欲走的时候,苏漓叫住了她。
“怎么?怕了?”柳芙蓉以为她终于知道怕了,得意看向她。
苏漓笑道:“我叫的不是你,是她。”
说着径直走向那绿衣侍女:“刚刚便是你骂我贱妇是吧?你可知我夫君是皇上钦点的状元,是大理寺从五品官院?区区一个贱婢,也敢辱骂朝廷命妇?谁给你的胆子?”
说着伸手“啪啪”,在她脸上扇了两个耳光:“既然你的主子没把你教好,我便越俎代庖,教教你!”
“你!你!”那绿衣侍女不可置信看向苏漓,又看向自家主子,她不敢还手,更不敢大骂出口,因为苏漓说得没错,她只是一介奴婢,辱骂朝廷命妇可是犯罪,可她好歹是国公府婢女,她一个从五品小官怎么敢如此对她?这跟打国公府的脸有什么两样?
若苏漓知道她的想法,一定会鄙夷一句:一个婢女,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一旁的柳管家惊得目瞪口呆,这苏,这裴夫人可真够厉害啊,那她那他几次没在她手上讨着便宜,倒也不算冤了。
柳芙蓉也气得七窍生烟,偏偏苏漓除了没考虑人情世故,每一句话都有理有据,她根本奈何不了她,怒斥:“还杵着做什么,回府!”
“是,夫人!”一群人呼啦啦涌出客院。
小五和肖叶虽在屋里收拾东西,耳朵却从头到尾竖起来听,就怕夫人吃亏被欺负了,最后却发现是她们多虑了。
夫人可真厉害!二人对夫人佩服极了。
苏漓若无其事进了会客小厅,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然后想裴冀的事。
科考已过,她也得找个时间,将玉佩和他亲爹的身份告诉他。
小五二人把东西收拾好,来回了她一句,便和小三子三人把行李搬到马车上,之后,小三子驾着马车去往状元府。
“租房的东西可收拾好了?”苏漓问道。
小五笑着回道:“夫人,不但收拾好了,而且早早搬回府里去了。”
几人昨日得了苏漓的命令,大家天没亮就开始收拾东西,由两辆马车把所有行李都送过去了。
苏漓点头表示知道,带着二人先去一楼大厅柜台把客院退了,又去把租房退了,之后才坐着小三子返回来的马车回状元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