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蔓也是过了很久才把周寻手底下的那个文件拿过来,其实我在这边也做过很多方案,当然,得出的最后结论是和白秋淼一致的,她的确很厉害,来这边一天就把这些吃透。
白秋淼上台的时候,她才真正明白,术业有专攻这样的事。
一些白秋淼讲过的内容,她都略过,对一些不足之处做了补充,到最后,周寻的眼底浮起了笑意。
当时为什么不补充?
这些都是我自己得出的结论,是否是这样还需考察,而白秋淼的创意设计明显优于我这版,我也不必再拿去浪费大家的时间,最终的结论都是一致,都是腾大开展工作,过多的讨论没有意义。
那你刚刚为什么这么难过?
苏蔓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难道很明显吗?她抬眼看周寻的时候,又被他捕捉到,他笑意促狭,以为我给你开小灶是因为你没有任何想法,需要猛补?
她也说不清到底为什么当时会这么的失落。
或许周寻说的是这么个道理,又或许是因为白秋淼那样自信地站在台上,灯光落在她和周寻的身上,两个人看起来是那样的相配,让她无地自容。
周寻因为这场启动会昨晚几乎没怎么睡,先是到苏蔓家里给她做了指点,后又收到白秋淼的消息,两人远程进行了一场辩论,好在通宵的结果是好的。
可能昨晚苏蔓为了这个方案也没怎么睡觉,她是为了工作能拼命的人,他忽然就觉得今天这么做,其实对她挺不公平的。
苏蔓。他轻声叫她。
她抬起头,和他对视。
人无完人,我虽然处于决策者的位置,但我也不能保证每次的决策都是正确的,比如今天在会上白秋淼讲述自己的见解,恐怕就是一个错误的决策。在此之前,我们之间没有完全同步消息,而我也忘了询问关于这份创意的事。
苏蔓把文件收好,和你没有关系,是我自己太自卑,觉得自己的见解上不得台面。
周寻摇头,这份见解让我很惊喜,让我从你身上看到了巨大的潜力。所以,你只管往前走,抛却你自己的所有惧怕。
启动会之后,周寻他们在西北多留了两天,白秋淼将工作的所有重点一一告诉了所有人。
相聚总是短暂,他们离开的那天,西北下了一场雨,雨中泥泞扑鼻,苏蔓有些难受。
但两个人都没有特意地向对方道别,因为他们知道,离别之后,才有相聚。
她相信,她会到更高的高度,重新和他站在一起。
苏蔓坐在办公室里,听到同事告诉她,周寻他们已经起飞的消息,她也下意识地往天上望,希望正穿梭云层的那架飞机就是周寻所搭,这样也算她送过他了。
但没给她过多的矫情时间,她拎着包和许奔奔在外头相会。
没想到,就这么几天,腾大跟脱胎换骨似的,工作好像是突然就找到了方向。
他的大靴子踢着黄沙,苏蔓嫌弃地掩鼻。
那次启动会你没来,各方的思维碰撞,很精彩。
许奔奔也觉得有些惋惜。
两个人工作完,苏蔓首要工作就是打开摄像头,看叉叉。
苏蔓不在,周寻也出差,它看起来孤单又可怜。
周寻拜托妞妞的家长来给叉叉喂食、遛弯,此时妞妞家长正带着妞妞来家里。
活泼的金毛和趴在地上的叉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许奔奔挤了过来,看什么呢?
他看到了一只孤独的狗,他捂着嘴惊讶:这、这是不是……
是的,就是你以前
见过的那只小狗。
叉叉甚至都没有精力去和妞妞玩,它就趴在那,了无生气。
苏蔓的心都快碎了,妞妞他们走后,苏蔓才轻声叫它:叉叉。
叉叉转了身子,往摄像头的方向看了一下,眼珠子动了一下后,再无其他的动作。
她的鼻尖一酸,或许把叉叉留在k市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她应该把小狗带来的。
西北虽然艰苦,至少还有她在,叉叉也可以见见从前的好朋友。
一直到晚上,苏蔓都看着摄像头,她在家里煮了一包速冻饺子,目不转睛地看着摄像头。
要不是它的肚皮还在起伏,她都快以为自己的宠物没了。
叉叉忽然间有了动静,它跑到门口,嗅了几下,对着门口叫了好几声。
门刚打开,它就兴奋地扑了上去。
周寻显然没有防备,猝不及防地吃了一嘴狗毛,仰头迎接小狗的热情、
叉叉唾沫星子乱飞,周寻摁着它,好了好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他艰难地脱下外套,又走到沙发前,看到狗盆里一盆满满地狗粮,今天妞妞家长来喂过之后,它就没怎么动过。
它最多就是喝了几口水。
在哪学坏了?年纪不小还学年轻人绝食呢?
汪汪汪。才不是,我一点都不饿。
叉叉本来叫得很有气势,但很快声音就弱下来,它好像是有那么一丁点饿。
它飞快地跑到狗粮边,脑袋埋下去,吃得很欢快。
那速度,苏蔓瞅着,恐怕都能像豌豆射手一样迸射出种子炸弹。
叉叉吃得狼吞虎咽,口水还滴答滴答的,苏蔓终于忍不住地低声斥责它:女孩子要矜持,你不要吃这么快。
她声音很小,但也带着一点哽咽。
它今天没怎么吃东西吗?
苏蔓在周寻看不到的地方擦了一下自己的泪水,是的,我看它一整天都闷闷不乐,小狗是不是也会抑郁啊?
周寻眯了眯眼睛,走到叉叉旁边,拍了一下它的屁股。
啪的一声,正在进食的小狗愣住了,远在西北的苏蔓也愣住了。
她这几年都是很心疼叉叉的,这男人怎么一回来就揍她的狗?
叉叉嘴里的狗粮来不及咽下去,呆愣愣地望着周寻,呜了一声。
它吃得好好的,怎么就挨打了?它还不够听话吗?
周寻捏着它的耳朵,脾气怎么那么大?学会吓唬妈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