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焦土之上。
残垣断壁的废墟中,烟尘飘荡在三米高的上空。
整座老式居民楼被大火的焚烧已经完全垮塌。
前往救援的消防人员和医护人员不必担心火灾后二次垮塌的风险,直接进入现场展开救援。
医护人员踩踏着黑色烟灰和灭火用水冲刷而成的泥泞,将一个又一个裹尸袋抬出,直接送往殡仪馆。
温婉焦急的向现场救援人员四处打听,是否有一对住在6楼的母女被救出。
现场指挥救援的人无奈解释。
“目前没发现生还者。”
“这栋楼里除了老人就是孩子,年轻人少的很。”
这个消息让温婉绷不住面上竟然张露出笑意。
救援队长看着她还以为她是悲伤过度,导致精神异常,只好说了句请节哀。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宾利疾驰而来。
现场维持秩序的人一拥而上,出言严厉警告匆匆下车的祁聿。
“不能把车停在这儿!你会阻挡救援的!”
“快把车开走!你听到没有!”
祁聿反手将车钥匙丢给想要上前抓他手腕的现场工作人员。
“我的车任你处置,出了事我负责!”
眼前的废墟让他心脏一抽一抽的痛,那股腥甜的血腥味再次来袭。
拥有强大的精神力,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祁聿此刻却不敢靠近那片散发着焦糊味的现场。
“不会的!不会的!”
“神啊,你在听的话,把我的一切都拿去!”
他咬牙隐忍着巨大的悲痛,步履艰难的前行。
越靠近废墟,心脏的抽痛越紧,竟成了持续的疼痛。
原本是无神论者的祁聿,此刻却有了信仰。
猩红的眼眸死死盯着那毫无生气的废墟,他在心中苦苦哀求诸天神佛。
“财富,地位甚至生命都可以,我愿意献出所有,只为换她活着!”
温婉看到刚来的祁聿,立刻收敛了笑容,换上一副悲痛万分的表情。
“亲爱的,我刚刚一直尽全力打听星沫母女的下落,可是到现在都还没有消息。”
“恐怕……”
温婉声音哽咽,眼中似有泪花闪烁。
祁聿的脸颊因大力咬合而高高耸起,并没有给予她任何回应,只是紧紧盯着救援现场。
“既然还没找到,证明沫沫她,她还活着!”
坚定的语气让温婉心中暗恨,表面却装得更加楚楚可怜。
“亲爱的,你也别太伤心了!”
“怪只能怪这种老小区管理混乱,很多私家车总违规停放,占用消防通道!”
“我听说起火时是在凌晨4点的时候,居民都在睡梦中。”
“消防车接警后一直被3辆私家车堵在小区外,死活进不去!”
这时,大型挖掘机驶入现场。
这就意味着不可能再有生还者。
那锋利无比,削铁如泥的钢爪将会完全将废墟放个底朝天。
“不行!”
“还有生还者没被发现,怎么能上挖掘机呢!”
祁聿红着眼冲向挖掘机,伸开双臂挡在巨大的爪钩前。
“我愿意支付所有花销!让所有救援队伍进驻这里,展开人工救援!”
救援人员一拥而上,本打算将这个偏执到发疯的男人拉开。
祁聿命令郭照聘请的救援队伍的搜救犬却在一处废墟狂吠不止。
“有情况!队长!有情况!”
祁聿精神为之一振,大步跟了上去。
温婉急忙跟随,心中却向满天神佛乞求着。
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换季星沫死掉。
救援队的人开始用铁锹挖掘救援犬所在的废墟。
不多时,一个漆黑的洞口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一个灰头土脸,鼻梁上戴伤的女孩微弱的求救声传来。
“快!快救救我妈妈!她的腿被钢筋扎穿了!”
很快,医疗救助小组上前。
随着洞口被扩大,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女人被担架抬了出来。
是季星沫的妈妈杨凌。
随后,在救援队伸出的援手下,季星沫被从深坑中拉了出来。
祁聿很想越过所有人,冲上去拥抱她。
可他不能!
“还好你活着,公司省了一大笔员工意外补偿金!”
他不断上下翻滚的喉头,和猩红的双眸让人真的以为他是个唯利是图的凉薄商人。
起初,温婉以为他对前女友季星沫还残存着丝毫感情。
听到他这番不近人情的话语,她就有种想要笑出来的冲动。
祁聿伸出大手,手心朝上,狂妄的冲季星沫勾了勾手。
“小助理,大难不死,是不是该施舍给你一个拥抱?”
季星沫红着眼睛,顾不得身上的浮土渣滓和脸颊上的黑灰。
最终哭着扑进祁聿的怀中。
温婉有些气恼,上前想要一把拽开她。
祁聿却像是无意识的抱着季星沫转身,高大宽阔的背脊对着温婉。
更像是将人护在怀中,让她无从下手。
“抱也抱了,我送你去警局调查科说一说吧!”
“怎么就失火了?”
他的嗓音低沉冷厉,话语中似是意有所指。
“你妈妈那边我已经安排郭照,找专业的护工照顾。”
“走吧!”
祁聿丝毫不理会被他丢在火灾现场的宾利,跟着季星沫上了警车,直奔警局而去。
温婉本想跟随祁聿一起。
“我是他的未婚妻,我为什么不能去!”
她一遍遍的叫喊着,却依旧被挡在车外。
眼睁睁看着祁聿陪同季星沫的车消失在街道尽头。
正当她的滔天怒火无处发泄时,电话响起。
祁聿略显慵懒的语调瞬间驱散她心中的所有怒火。
“亲爱的,我的宾利还在现场,麻烦你帮我开回家。”
从警局走出,季星沫仍旧深陷在警方告知的情况说明中。
火是从一楼西户一个年过7旬的老人家中燃起的。
据法医尸检结果表明这位老人火灾发生时已经死亡,而燃气灶上的汤锅却干烧直至起火。
然而,蹊跷的是现场在楼道中检测出汽油燃烧的痕迹。
让这起火灾的原因变得越发扑朔迷离。
不排除人为纵火的原因。
祁聿侧头看向季星沫,眸光中的缱绻稍纵即逝。
取而代之的是不近人情的决绝。
“你可真是不省心,命倒是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