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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刑司是何等肮脏之地,须臾间一缕芳魂随风而逝,消弭于天地之间,与几日前的叶心一样,无声无息。

【生存者获得探索度14%】

探索度飙升至31.3%,那种诡谲的狂热感再度席卷而来。皇后与高贵妃想起皇上看如懿的神情气得要发疯,在长春宫里破口大骂;嘉嫔也将如懿视为眼中钉,与贞淑筹谋着如何谋害如懿;皇上在养心殿捧着墙头马上长吁短叹,心中满是愧疚,最终决定晚上去永寿宫找解忧乐呵乐呵。

玫嫔白蕊姬在抽打空气,太医江与彬、惢心原本的老公兼青梅竹马在角落里失声痛哭,李玉也精神恍惚,让徒弟进忠替班,自己则去慎刑司打点上下,想让惢心葬得好些。

惢心,你为了懿主儿尽忠而死,也算是不枉此生了。李玉没本事,这一口薄棺,我便是赌上性命,也要为你争取。

至于慎贵人阿箬,她最近靠着催情香与伏低做小、谄媚讨好侍了几次寝,此刻正在琢磨新花样,打算学狗似的在床上爬来爬去,让皇帝鞭笞践踏自己,满足他那颗需求不明的肮脏心灵,甚至连对如懿的忌惮畏惧都散去了不少。奴婢出身又如何?奴婢有奴婢的好,何必在意那些自命清高之人的眼光,到手的钱财好处、权力地位才是最要紧的。

......

冷宫。

寒风呼啸,穿透人心底最柔软的角落。如懿坐在地上、目光空洞,没有了惢心,她不知该如何面对接下来的日子。

“懿主儿!懿主儿!”

江与彬痛哭一场后,不顾一切地闯进了冷宫。他衣衫略显凌乱,眼中满是焦急与愤怒,仿佛一头被逼急的猛兽,正在寻找着发泄的出口。

“懿主儿!”沙哑声音在冷宫中回荡,带着几分凄凉与无助,“你为何如此狠心?惢心她究竟犯了何罪,竟要落得如此下场?”

如懿缓缓抬起头,目光与江与彬相遇,心中一阵刺痛。她挣扎着站起身,步履蹒跚地走向江与彬,声音哽咽:

“江与彬,我…我也没有办法啊。”

江与彬冷哼一声,怒道:

“没有办法?你连一个忠心耿耿的侍女都保不住,你还有何颜面面对我们?”

“太后她老人家忌讳这些,我…我也是一时情急,才命惢心焚烧的。可谁知,她竟会因此伤及太后凤体,这…这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啊。”

江与彬闻此神色稍缓:

“即便如此,你也不该让惢心...她不过是按照你的吩咐行事,何罪之有?”

“江与彬,我深知惢心无辜。可在这宫中,步步皆是荆棘,处处皆是陷阱。惢心她…她...这就是她的命啊。”

江与彬望着如懿那憔悴的面容,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怜悯。如懿在这宫中的日子并不好过,但她却始终坚守着自己的信念与情感。霎时间,对于惢心的情愫甚至被冲淡了几分。

“懿主儿。”江与彬的声音柔和了许多,“卑职并非要怪你,只是…只是替惢心感到不值。她如此忠心耿耿,却落得如此下场,卑职心中实在难安。”

如懿轻轻握住江与彬的手,妙目中异彩涟涟:

“江与彬,我知你心中难受。但请你相信,我一定会想办法为惢心讨回公道。只是…只是现在时机未到,咱们还需忍耐。”

江与彬望着如懿那坚定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轻轻点了点头,声音低沉:

“好,卑职相信懿主儿。”

如懿松开江与彬的手,转身走向桌边,炸起护甲提起笔,在桌面上缓缓写下几个字:

‘情深缘浅,造化弄人’

“你且将这桌子烧给惢心,也算是尽我的哀思。”

“懿主儿...”江与彬心中感动,望着那几个字,鼻头一阵酸楚。如懿与惢心之间的情谊,早已超越了主仆之分。既然如此,好好服侍懿主儿,也一定是惢心在天上希望看到的。

“卑职愿为懿主儿肝脑涂地,以全惢心和懿主儿的主仆之情。”

如懿嘴角露出高深莫测的微笑,大有深意地凝视着江与彬。

......

长春宫。

阳光透过繁复的窗棂,轻盈地洒在富察琅嬅的脸上,为她略显憔悴的面颊平添几分温柔。此刻她正端坐于雕花梨木椅上,纤长雪白的手指戴着精致简约的金色护甲,轻轻摩挲着一只青花瓷杯。

杯中热气袅袅升起,带着淡淡的茶香,与窗外偶尔飘来的花香交织在一起,是这宫中难得的一抹宁静。

解忧身着素净低调的宫装,步伐轻盈地走进长春宫,手中提着一个精致的食盒,脸上挂着得体而又不失温婉的笑容。

“嫔妾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千岁。”解忧面容恭敬谦逊,阿橘精心炮制的糕点芬芳勾人,诱惑力十足。

富察琅嬅微微抬首,这位新晋贵人的手段与智慧她心中有所忌惮,却也欣赏其才情与品性:

“免礼。素练,赐座。”

解忧谢恩后飘然坐下,目光不经意间扫过皇后身旁那盆盛开的姚黄牡丹,心中难得涌起些许感慨。那是承载了原本魏嬿婉命运转折的要紧物件,如今却成了长春宫中的一抹亮色,就像这吃人不吐骨头的鬼地方,腐朽、残忍而光鲜亮丽。

“皇后娘娘,嫔妾今日特地为娘娘准备了一份心意,愿能解娘娘心中之忧。”解忧打开手中的食盒,露出里面一盘晶莹剔透的糕点,香气扑鼻。

富察琅嬅微微挑眉,目光中隐约有几分好奇与期待。这糕点外观平平无奇,不过以解忧的才情与心思,说不定另有不同寻常之处。

“哦?令贵人这是何意?”

“娘娘,这糕点乃嫔妾亲手所制,名为‘玉露瑶华’,其中融合了多种珍贵药材,以蜂蜜等物调和,有安神定志、调理气血之效,请娘娘品尝。”

富察琅嬅看着对方真诚的眼神,不自觉地点了点头,心间涌起一股暖流。这宫中人心难测,难得有人愿意如此相待,哪怕对方是虚情假意、有所图谋,她也乐得被人哄着。解忧见对方并不反感,先拿起一枚糕点放入口中咀嚼。

富察琅嬅温婉一笑,示意宫女将糕点呈上,再来杯茶。

解忧手心下扣,那里藏着一瓶简陋的生命秘药,是她用生命之泉调和了些本世界的药材,拿油灯烧出来的,一共只得了两瓶。她思索许久,决意将其中一瓶用在皇后身上,免得那如懿出了冷宫之后还能成功上位。

宫女将糕点与茶水呈上,富察琅嬅品尝着糕点,赞不绝口。而解忧则趁人不备,拂了拂茶杯盖子。

皇后吃了两块点心,又饮下几口茶水,只觉一股暖流自腹中升起,整个人仿佛焕然一新,脑中也清明了许多。她有些惊喜地看着解忧,眼中闪烁着不可思议的光芒。

“令贵人,这点心,当真...”

有用就行。解忧保持着镇定与从容:

“皇后娘娘若喜欢这点心,嫔妾愿每日为娘娘送来,只盼娘娘健康长寿。”

富察琅嬅心中感激,自然没什么拒绝的理由。二人闲话一阵,不知怎的就扯到了如懿身上。

“皇上为了她,连太后的凤体都不顾,竟然拿个奴婢顶罪。”富察琅嬅重重一拍桌子,气不打一处来。

“皇后娘娘息怒,想来是皇上因当年朱砂之事,待她心里有愧罢了。”

“就算是心里有愧,也不该如此偏袒!”

“恕嫔妾直言,何谓偏袒呢?无凭无据的事,还不是把她赶到冷宫里继续囚禁了。”

“可是,皇上并未治她的罪。”

“皇上也没说她是清白的啊,眼下流言纷纷,都说她如懿推侍女出来顶罪,皇上也不曾维护半分,娘娘还担忧什么呢?”

“唉,本宫只是想起当年选福晋之时...”

又来了,又来了,那点子破事儿还要絮叨多少遍。解忧无奈,趁现在富察琅嬅喝了生命秘药、脑子还算清醒,试图劝慰一下她:

“过去之事算得了什么呢?您现在稳居中宫宝座,有儿有女。璟瑟公主天生尊贵、气度超群,二阿哥身子一天比一天康健,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可是...可是...”富察琅嬅听到儿女的名字,嘴角泛起笑意。她愣了一会儿,嗫嚅道,“可皇上的心,全在那个如懿身上。”

“我的娘娘哟。”解忧扶额,“身份、地位、财富、权力,皇上哪个不是尽数给了您?那个如懿得到了什么?什么匾额簪子都是后宫人手一份的,领一盒什么梅子粉,抠抠索索的都舍不得用...”

解忧一顿苦口婆心的劝导,倒是让富察琅嬅的心绪沉稳了不少。她听到激动之处,忽而伸出纤纤素手,握住解忧同样白皙修长的手指:

“嬿婉,难为你竟看得这样通透。本宫听你说了这一会儿子话,觉得心口都畅快了不少。从前...从前的事,盼你不要在意。”

你心口要是不畅快,简直浪费我的药水。解忧又哄了两句,觉得目的达成、时候差不多了,该回去准备准备晚上侍寝的事儿了,与皇后约定明日再来,施施然退出了长春宫。

富察琅嬅忍不住倾身相送,眼下她气色红润、精神饱满,整个人飘飘欲仙,近四十载的人生中,这般轻松的时刻也是屈指可数。

......

永寿宫。

是夜月华如水,永寿宫内烛光摇曳,被燕草布置得静谧而雅致。皇上与解忧相对而坐,中间隔着一张雕花梨木案几。案几上摆放着各式精致的香料与调香器具,空气中弥漫着馥郁迷人的香气。

皇上目光深邃,望向解忧,笑道:

“嬿婉啊,你精通调香之道,今夜可否让朕一睹你的手艺?”

解忧敛衽欠身,语声清婉如珠落玉盘:

“皇上有所不知,嫔妾只是略懂皮毛,恐难登大雅之堂。”

皇上摆了摆手,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容置疑:

“嬿婉过谦了,你调制的香料香气宜人、与众不同,今夜便想亲眼见一见。”

“那嫔妾便献丑了。”

说着,解忧玉白指尖温柔地拂过一只绘有繁复云水纹的精致瓷瓶,从中轻轻拈出一小撮香料。这是由多种珍稀药材精心提炼而成,色泽金黄、宛如秋日暖阳下成熟麦田的龙涎香碎末。

随后,她又从另一只造型简约古朴、表面覆盖着细腻冰裂纹的瓷瓶中取出一些色泽洁白如雪、细腻如绸,气味清雅脱俗的上好白檀香粉。这香粉经多次晾晒、研磨而成,珍贵无比,这一小撮抵得上寻常百姓家半年的嚼用。

“皇上,可还满意。”

她娇笑着从一旁的银托盘上拿起一个小巧的玉研钵,将龙涎香碎末与白檀香粉倒入其中,拿起配套的玉杵缓缓研磨。两种香料的香气逐渐交融,形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复合芬芳,弥漫在整个房间之中,令人心旷神怡,仿佛置身于远离尘嚣的仙境。

随着粉末混合成型,她不断在恰当的时机添入其他药材,有颜色深邃、气味独特的沉香块,有形如珍珠、香气淡雅的丁香粒,还有细若发丝、香气悠长的茉莉花丝…最后,她将研磨好的香料放入香炉、点燃香火——这玩意儿跟炼药比起来,称得上是没有难度。

皇上深吸一口香气,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嬿婉啊,你这调香手艺,果然不俗。”

“皇上谬赞了,嫔妾瞧着皇上,心里欢喜,便生出许多灵感来。”

外表清冷、绝丽脱俗的美人单对着自己小意温柔、情致缠绵,怯生生地撒娇卖乖,饶是九五至尊也难以抵挡此等诱惑。皇上眉心一动,起了几分调情的雅兴:

“朕闻此香,便觉置身于仙境之中,好像见到了天上的仙子啊。”

老色鬼口出狂言,又想占姑奶奶便宜:

“皇上~您惯是会拿嫔妾取笑的,人家不依。”

二人调笑缠绵一会儿,皇上静静品味着空气里的香气,忽然开口问道:

“嬿婉啊,你可知道,这调香之道,实则与人生一般,需得用心去品,方能知其真味。”

是呢,照这么讲,人生还跟做菜一样,自己不会做,就绑个厨子来:

“嫔妾先前只是调着好玩,还从未想过这一层呢。皇上所言极是,嫔妾当真是受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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