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父朱母才不会信阮织的鬼话。
朱母道:“那不是你朋友家的小孩吗?又不是你的。”
阮织说:“我视如己出。”
朱母觉得她真是昏了头了,对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这么关照。心急之下,又挑了几个男人让阮织去见见。
阮织见了,见过之后,抛下“好恶毒”三人借着工作的由头跑回了锦城。
跑之前还塞给“好恶毒”一张卡,托他交给朱父朱母。
阮织坐上车仍心有余悸。她相信她见的人都是朱母朱父仔细挑选过的,但他们都是尽可能把自己的简历包装得光鲜亮丽,实际上朵朵奇葩。她的面部都抽搐得抽筋。
一个男人声称自己肚子上的游泳圈是“奶肚”。
阮织:“……”
一个男人看上去人模狗样,一开口就是巨土的土味情话。
一走过来,他就问:“我今天吃了一盘饺子,吃的我眼泪都出来了,你猜是啥馅的?”
阮织:“?”
“爱你我已经沦陷了。”
阮织:“…………”
还有一个比较厉害,是村长的儿子,相当自信,阮织对他礼节性地笑了下,他就撩了撩刘海,用着迷人的气泡音“呵”了一声,道:“我知道你对我一见钟情了。”
阮织:“……………………”
她说:“我不是,我没有。”
还好林齐深和林秉声突然出现,再次拯救了她。
“朱姨!你在这儿干什么呢?”
这是南村新修建的一处小公园,有树有湖有假山,每一个人都选择号称“姻缘树”的底下作为相亲地点。
这棵姻缘树足足有四人张开双臂抱一圈那么粗壮,枝干上挂满了红绳和许愿的红色牌子。听说很灵验,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阮织对他们闲逛到此处并未感到惊奇,因为只有这个地方还算得上有趣。她被喊后,听出是林齐深的声音,便从木椅上站起来,带着歉意道:“不好意思,我儿子来找我了。”
“你有孩子?!”
“很正常啊,像我这样貌美的女人有一个两个孩子不是很正常吗?”阮织无辜脸。
这个时候拿林齐深和林秉声假装她的孩子当挡箭牌就刚刚好。
摆脱他后,阮织浑身畅快。她实在受不了那些男人粘腻的眼神在她身上停留。
“朱姨,你刚刚在做什么?”林齐深探头,看清那是个不算年轻的男人。
“没什么,一个老同学,聊了几句。”
“啊?”林齐深惊呆了,“你确定吗,朱姨?他看起来也就比我爷爷小几岁吧。”
阮织一听,忍不住笑出了声,好不容易憋不住了,看到林齐深是真情实意地疑惑,又绷不住笑起来,她把手搭在林齐深身上,笑弯了腰。
林齐深挠挠脑袋,也跟着笑起来。连旁边的林秉声也勾了勾唇。
林齐深和林秉声两人对朴素的姻缘树感到好奇,而阮织此刻无比肯定这姻缘树就是个噱头,因为它不仅管姻缘还能许愿。
阮织买了两块心形的牌子,分别给林齐深和林秉声两个人,让他们写下自己的愿望。
“能实现吗?”林齐深的眼睛亮晶晶的。
“心诚则灵。”阮织只能这么说。
于是,林齐深大笔一挥写下:希望寒假能延长。
而林秉声写的内容,阮织没看到。
他们各自选了挂牌的位置,请人挂了上去。
有凛冽的冬风轻轻掠过,带着几分刺骨的寒意,却也让挂满枝头的红牌轻轻摇曳起来,成为冬日里一抹亮眼的色彩。它们在寒风中相互碰撞,清脆悦耳。
林秉声昂着脑袋,望着自己的那块红牌,眉眼柔和了几分,眼底也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期许闪烁。
—
阮织的借口是工作,但也的确是有工作。G市的一个公司想要与他们公司合作。她需要回来跟进并洽谈这次合作的具体事宜。
一见到云昌公司派来的代表,为达到更好谈判效果,使用“本我卡”的阮织忍不住挑了下眉。
她伸出手:“幸会,厉总。”
厉玮也有些讶异:“真没想到,又见面了。”
“可我记得来的代表姓王来着?”
厉玮笑了下:“临时换成了我。不过,请贵公司放心,我司会拿出最大的诚意。”
如他所说,他的公司让出不少利,合作达成得也很顺利,都没怎么多费口舌。
“合作愉快,厉总。”阮织伸出手。
“合作愉快。”
阮织组了个饭局请厉玮吃饭,这不免又说起两人的初遇。
“没想到你还真没骗我。”
阮织笑:“我从不说谎。”除非情况特殊。
两人又谈了一些别的事情,期间厉玮跟身边的秘书交代事情的时候,阮织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发给朱母,并言:【这是我男朋友。】
朱母很快回消息:【你之前怎么不跟我讲?】
【怕你不支持我们。】
阮织实在是怕了,她过几天还要去接那三个小孩,可不想回去的时候再经历一遍跟不同物种交流的奇闻异事。而厉玮模样俊朗,正好可以借他打消朱母的念头。
等朱母让她带回家看看的时候,她就推脱,推脱到丧尸病毒爆发,就再也没有人管她了。
她的如意算盘打得啪啪响,丝毫不知道自己的偷拍被捕捉到了。
“你……”厉玮有些揶揄地看着她。
阮织镇定一笑:“给我的八个儿子报备一下。”
吃过饭,阮织回到空荡荡的家,还有点不适应,提前感受到了空巢老人的孤独。连躺在床上,身边没有软乎乎的林秉声陪着,竟没太有安全感。
“唉……”
养成一个习惯只需要21天,戒掉这个习惯同样也需要21天。她十分惆怅。
而在南村,林秉声和“好恶毒”、林齐深挤在一张床上,身旁人的温度足以让他安心,那些恐惧的事情也因为旁边的人存在感强烈并不来打扰他影响他,但他还是罕见地失眠了,睁着眼,怎么都睡不着。
隔着“好恶毒”的林齐深在说梦话,叽里咕噜,含糊不清。
“唔……都说了……她……”
“……”
听清这一声呓语的林秉声,身体颤了一下,连同内里的心脏,他甚至能听见它在胸腔里疾速蹦跳的声音。
他翻了个身,把自己蜷缩在被子里,渐渐地有了睡意。
他做了一个梦。
他知道自己在做梦。
他梦到阮织在做饭,问他喜欢吃什么?
接着,场景一变,他梦到了彭朕。
彭朕歪着脑袋,笑着对他说:“笨蛋,我们是一个人,你看不出来吗?”
两人合体,变成了一个人的模样,这次似有迷雾遮挡,他怎么都看不清。
……(此处省略一个过不了审核的内容)
天刚破晓,四周还沉浸在一片寂静的深蓝之中,偶有几声鸡鸣响彻在这宁静的清晨。他轻手轻脚地爬起来,打开水龙头做贼似的清洗自己的衣物,水冰冷,指节被冻得通红,但他脸上的温度却只增不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