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省脸皮抽抽,嘴角抽抽,额角青筋直跳。
绷不住,真的绷不住。
妈了个蛋儿的,你管这叫“六味地黄丸”?哪个好人家,能把维生素,装在六味地黄丸的瓶子里?
真他娘小刀拉屁股,开了眼了!
这孩子到底怎么回事?不是刚从秦岭倒拔垂杨柳,咳,倒拔青铜树回来吗?怎么眼瞅着,在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的道路上,渐行渐远,一发不可收拾了?
难道是青铜树对侄子效果不佳,还把孩子脑子搞瓦特了?这可怎么好?
还没等三爷想出个所以然,吴歧就从三叔手里取回地黄丸的瓶儿,倒出里面的白色小药丸,递给在场所有人,一人一颗。
就算有人想拒绝,在少爷伸出的纤纤玉手(随时给人“爱的抚摸”),和蛇神爷爷虎视眈眈的尖牙,及不怀好意的注视下,也只能对少爷给予的“友善”,领药谢恩。
少爷对大家的态度都很满意。可不能只让三叔一个人“虚”,叔叔会不好意思的。哎嘿~~他真是个贴心的好侄子!
等大家都把小药丸(维生素)塞进嘴里,吴歧问吴三省道:“三叔~~三叔~~我们去哪里呀~~?听四爷爷说,是什么东夏皇帝的“南天门”?”
南天门?你以为这儿是天庭?
吴三省颇为无奈地,在侄子软乎乎的腮帮肉上,掐了一把,“对,我们去“南天门”,玉皇大帝王母娘娘,等你这会闹人的泼猴儿,大闹天宫呢。”
年轻人听叔叔喊他“泼猴儿”也不恼,反而顺势抱住三叔胳膊,笑嘻嘻问:“那三叔是谁啊?是不是我的如来佛?如果能一直被三叔握在掌心里,也不错!”
这话简直太甜了,就像微融的草莓牛奶绵绵冰,酸甜绵密,沁人心脾。但更让叔叔心脏为之一颤的是,吴歧不假思索的样子。吴歧的样子,让吴三省觉得,侄子定是真心这么想,才会把这种话,没片刻犹豫,就脱口而出。
三爷嘴角微勾,伸手揉揉吴歧脑袋。虽然没对侄子的话,表达任何意见或想法,但动作中对吴歧的疼爱,溢于言表。
胖子在一边,看到叔侄俩你来我往的互动,忍不住凑到吴斜身边,小声问:“我说小天真,和你是一个爹妈生的?我怎么觉得,他是你三叔的儿子?”
吴斜也郁闷着呢。听胖子这么问,不禁骂道:“别瞎说!我和我弟,绝对是一个娘肚里爬出来的。虽然我们不是双胞胎,但我俩出生的时候,我们全家都在产房外面等着,绝对出不了错。”
胖子摸摸头,表情仍显得有些疑惑:“那就怪了。性格处事,无论从哪方面看,都和你不像啊?”
“你确定你母亲没出轨?”
“就算你们全家在产房外面看着,也只能说明,孩子出生时没被调包,并不能证明,就是你父亲的孩子。”
“毕竟,女人生的孩子,肯定是她自己的,但对我们这些大老爷们儿来说,可就不一定了。我们没法儿自己生。”
胖子边说,边做了个孕妇扶腰挺肚的动作。别说,还挺像那么回事儿。
吴斜直接不说话了,一脚踹在胖子屁股上,把胖子踹了个趔趄。
不过经胖子一打岔,吴斜也有点儿同情自家老父亲了:弟弟在吴家,常被新来的伙计,和吴家生意上的伙伴,认为是二叔的儿子就罢了;现在在外面,还被胖子认为是三叔的儿子。
总之和正牌亲爹吴一穷,不能说漠不相关,只能说毫无关系。
不对!
吴斜猛一拍脑门儿:有可能还真“没关系”。
虽然他还习惯性认为弟弟叫“吴歧”,平时喊弟弟“小歧”,但弟弟其实和母亲姓“谢”。只是这个“谢”,是单纯随母姓,还是弟弟已经过继给舅舅,成为谢家人,他还真不清楚。
但总之,他老爹都逃不过一个大写的“惨”字。
至于母亲出轨一说,吴斜是一万个不信的。虽然母亲在他眼里是个强势户,他小时候,母亲还有段时间,一直和父亲闹离婚。但不知为什么,母亲闹了一阵儿后,就突然不提这事儿了。
他曾一度吐槽老爹老娘,都多大年纪了,还玩儿这种“今天分手,明天和好”的把戏,幼不幼稚?
也得亏他和吴歧养在两个家里,平时不怎么见面,不然凭吴斜这种想法,作为让吴、谢两家各退一步,爹妈还能维系婚姻关系的“润滑剂”,吴歧吴少爷本人,可又要让自家蠢哥尝尝“爱的巴掌”了。
叫你蠢哥,大部分时候只是个昵称,但没想到,你tm是真蠢啊。
你就一点儿不好奇,爹妈到底为什么闹离婚吗?有没有可能,你就是那个导致爹妈差点儿说再见的“导火索”?
心也太大了吧?
这个暂且不提,吴歧和吴三省的对话还在继续。吴斜又听弟弟说:
“那三叔,“南天门”里有什么?金银财宝?玉器瓷瓶?奇珍异兽?有没有一万个三叔,在策马奔腾啊?”
吴歧摇头晃脑地说,还给配上象声词:“嘚儿驾~嘚儿驾~吁——”
“一万个三叔?给你一万个逼兜要不要?”吴三省没好气儿瞪熊侄子一眼,一巴掌拍在皮孩子脑门儿上。
这小坏蛋,说不了两句话,又开始皮了。真欠揍!
“嘿嘿,是我用词不当,叔别听我瞎说。”吴歧把三叔手臂抱得更紧了,和叔叔撒娇道:“三叔最好了,叔叔不记侄子过,老登肚里能撑船~~”
“唔!”最后几个字话音未落,嘴瓢(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的人,就把嘴捂住了。
吴歧瞪大眼睛看着叔叔,力求在叔叔那里,显得单纯且弱小,让叔叔原谅自己,又一次“无心之失”。
吴三省:“……”手真是有点儿痒,想和侄子的屁股,睦邻友好,接触一下。
三爷深吸两口气,努力装没听见侄子话里的不妥,把注意力转到侄子的问题上。
但“南天门”,啊呸,青铜门后面有什么,还真不好告诉侄子。于是三爷安抚吴歧说:“到了就知道了。”
说罢,三爷又靠近吴歧耳朵,小声道:“但是侄子,不管你看到什么,猜到什么,还和以前一样,看破不说破,行不行?”
年轻人闻言,眼中闪过大大的疑惑。但三叔这么说,他也没多问,而是点头后又问:“那我们怎么去?”
想到刚才给落头氏扎辫子时,陈皮阿四并潘子、胖子、吴斜几人,在商量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吴歧环视四周,突然发现四阿公,和四阿公身边那个叫叶成的徒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在了,只留下华和尚。应该是在他和三叔插科打诨、互通情况(胡说八道)的时候,悄悄离开的。
吴歧又把视线,挪向一边不远处的吴斜,问他哥道:“哥,你们刚才和四爷爷,商量出什么行进路线没有?”
但还没等他哥回答,就见落头氏道:“公子想去的地方,或许某可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