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丘赶到后先行进入房间内,将屋内的痕迹,尸身的状态快速描绘下来后,仵作随后进入里面,开始验尸。
里面两具尸首,连钰都认识,男的是时常跟在赤合王子身后的察尔干,
而那位女子……
是万花楼的头牌艺伎,梅映雪。
连钰不明白,为何万花楼的梅映雪会出现在这里,
驿馆的官差都摇头表示,没见过这名女子进入馆内,
连钰心中有疑,那就是通过其他途径进来的?
仵作初步验过察尔干,确认是中毒而死,具体的毒药成分,需要回到刑部详细眼看,
连钰颔首,让刑部衙差将尸首抬回去,至于梅映雪,仵作已经走到她身旁停了下来,
梅映雪衣衫不整,身上的痕迹明显是与男子有过事情的,
没想到名满京城,卖艺不卖身的梅映雪,最终却是这样事与愿违的离世。
“大人,这女子还有气!”
“?”
“还活着?”
连钰难以相信的跟仵作求证。
“大人,虽然这女子的呼吸极其微弱,但是确实还没有断气。
从肌肤和面部状态来看,可能中的应该是和察尔干一样的毒药,只是剂量轻一些,所以到现在还撑着一口气。”
“可有救?青风,找杏安堂的岳山大夫到刑部候着,
来人,把这女子抬到刑部的厢房,严加看守!”
“欸?这个女人明明是凶手,你为什么不直接把她打到牢里,我的察尔干不是白死了?”
赤合王子立马高声反对,他强烈要求将梅映雪扔到牢里自生自灭。
若是连钰不严惩凶手,乌奴汗国将会就此事跟大臻开战!
连钰危险的眯了眯眼眸,向身后的衙差示意,衙差立刻领命,将赤合王子连拖带拽带走了。
“赤合王子胆小,可能住在原来隔壁的房间不舒服,给他收拾一个新的房间出来。
若是王子出了任何差错,本官惟你们试问!”
衙差领命而去,赤合王子表示……
他没办法表示,他已经被衙差用破布堵住了嘴,并缚住了双手。
梅映雪和察尔干均已被抬走,连钰走进房间,跟李丘讨论房间内的痕迹,
“屋内有挣扎的痕迹,但是靠近门口的位置,却丝毫不凌乱,所以他们的挣扎,应该是进到门里之后,因为出了什么事,才出现的。
可能是察尔干发现梅映雪下毒,冲上去找她拿解药,梅映雪誓死不从,所以里面的桌椅凳子甚至床铺都有凌乱的痕迹;
也或许是察尔干本就喝了酒后,打算对梅映雪图谋不轨,梅映雪不从,挣扎期间,房内变得凌乱,而察尔干也在相互的追逐中逐渐毒发;
还有可能……”
连钰止住李丘的话语,问道,
“你是说这屋内的痕迹,就是梅映雪挣扎的时候弄出来的?”
李丘立刻恭敬回话,
“启禀大人,梅映雪胳膊上不少磕伤,与房内凳子腿的花纹完全契合,
而且她身上的衣物,有不少被撕毁的布片,分布在床褥和地面上,
属下刚才尝试重演过现场,这些随意遗落的布片并非事后可以散落,而呈现出这般自然的状态的,
根据属下的推算痕迹来看,每一块布都是在女子的挣扎过程中,掉落在了该落得地方。
所以,这件事应该没有问题。而且……而且梅映雪身上有阳液,属下正是根据这些阳液的痕迹,推算出来的她的整个挣扎路线。”
连钰神色微凛,看向桌子上躺倒的酒壶酒杯,
“那毒药来源可验出来了?”
李丘此刻神色为难,过了一会儿才吞吞吐吐的说道,
“毒药在杯子里和酒壶中都有探到,可是房间内并无可疑的能用来盛放毒药的容器,所以,这一点,属下无法推断。”
“无法推断?”
连钰看着屋内炭盆上煨着的热水,那应该是用来温酒的,
现在里面的水已经快熬干了,李丘眼力极快的将水盆取下来,继续说道,
“水中无毒。”
所以也不是吸入式的毒药?
连钰点点头,在李丘的讲解下,跟着感受了一遍梅映雪挣扎的过程,
真……窒息啊。
再无可查的线索,连钰让人封了屋子,带着人去隔壁,也就是原来的赤合王子的房间,开始审问使馆内的看守们,
“大人,昨日大年初一,一大早各国使臣就带着随从出了门,说是要感受一下大臻的过年氛围,
出门的人员,属下也仔细打量过,都是熟面孔,若有女子,属下定能第一时间发现。”
“连大人,昨日各国使臣回来的时候,属下们已经换防,至少在属下在岗的时候,没有看到使臣团回来驿馆。”
连钰等候昨天晚上防守的役兵的时候,昨日跟着出门护送的士兵们已经被带了过来。
每个使团跟着六名官兵,六名赤甲卫,前后左右各个方向都有人盯着,
所有人纷纷表示,他们昨日跟着使团出去的时候,没有遇见任何异常。
街市上人多,不太好跟,官兵们都是随时互相打手势,确认使团无意外的。
赤甲卫也同样表示,赤甲卫之间也有特定的暗号,随时保证使者团的人身安全。
“昨日使者团们都买了许多东西,回来的时候,走得相当慢。”
“东西?”
连钰立刻惊醒,官兵明白连钰可能怀疑的是什么,马上补充道,
“装东西的时候,是属下们看着装进箱子里的,并无异常。”
昨天使者团们买来的东西,很快被一一陈列在屋内的桌子上,
护送各个使团的赤甲卫和官兵一起辨认,最后发现少了一枚青瓷玉瓶,两只翡翠玉佛。
“这些东西大概大小?”
几人一起比划了一番,连钰一下将桌子拍的震天响,赤甲卫和官兵们也意识到,在不知何时,昨天的护卫工作已经出了问题,
“可能是昨日,赤合王子上台跟人大家的时候,偷偷有人将乌奴汗国的箱子掉了包,
当时……当时……赤合王子被连大人您打趴下后,百姓们高声呼喊,咱们被分散注意力的时刻,应该......应该就是那个时候。”
房间内只剩下保护乌奴汗国使团的赤甲卫和官兵,连钰没想到,自己竟也在无意中,参与到了事件当中。
连钰让这几个人先回到岗位上,有需要的时候会再次传唤他们,几人应诺离去。
此时晚班的护卫们已经等在了房间门外,等着连钰的召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