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站出来对朱慈煊发难的就是礼部尚书黄庭深。
“数月前,殿下冒天下之大不韪,软禁太子,独揽大权,给自己封监国之职,数日前,同样冒天下之大不韪,不顾我大明国库空虚,领兵征战建奴。”
“如今,太子不能治国,辽东反而叛乱,殿下所说的江山社稷,难道只是挂在嘴边?”
“还是说,殿下根本就不关心我大明朝的安危,只是贪恋手中的权利!”
“如今,辽东境内叛乱,殿下明明是去平叛,甚至听闻还册封张可大为平西王,结果他转眼就当了叛军,不知道殿下如今心里是何感想。”
黄庭深的话字字诛心,就连原本闭目养神的崇祯帝也睁开了眼睛,等待着朱慈煊的回答。
整个大殿上所有人的目光都汇集在朱慈煊身上,想看看朱慈煊会怎样回答。
然而,听到黄庭深说的这些话,朱慈煊只淡淡说出两个字,“无知!”
“身为礼部尚书,简直就是个蠢货!”
这话让黄庭深怒不可遏,可在朝廷上不好发作,只能恶狠狠盯着朱慈煊。
“殿下,可否解释一下,这无知说的是谁?”
“被张可大当猴耍,送出去那么多赏赐,殿下说的不会是自己吧。”
黄庭深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追问道。
这话,谁都听得出其中的幸灾乐祸。
“当然说的是你,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你是楚国公提拔上来的。”
朱慈煊这话让黄庭深心里一紧,色内厉茬道:“是又如何,楚国公提拔上来的官员何止我一个,难不成殿下想给我扣上帽子不成?”
“若是殿下和被楚国公提拔过就代表是楚国公的人,那这礼部尚书一职,殿下尽管剥夺,把我打入地牢吧。”
黄庭深此言一出,众人纷纷议论,其中许多大臣看向朱慈煊的目光都有些不善起来。
朱慈煊也没有想到黄庭深会引到楚国公身上,但也正是这个举动,更能说明黄庭深心中有鬼。
不过,群臣还是要安抚的。
“诸位大臣稍安勿躁,本王并没有说被楚国公提携就代表会被楚国公一案牵连,本王想说的是……”
说着,朱慈煊面向黄庭深,“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原本楚国公是想引荐你为兵部尚书,但是你却以不懂军事为由推辞,后等到前任礼部尚书李日宣退任后才即位。”
“是又如何?”
黄庭深反问道。
“承认就好。”
“既然你什么军事都不懂,又怎么敢在这里大放厥词,说我误了大明的江山社稷!”
朱慈煊声音陡然拔高,面色一寒。
随后,更是抛出一物,径直丢在黄庭深的脚下。
“睁大你的狗眼仔细看看,这是什么!”
黄庭深定睛一看,随即倒吸一口凉气,“这……这是登州城的令牌!”
众人闻言,也是神色俱震,至于崇祯帝,更是用尽力气站了起来,直勾勾盯着黄庭深脚下的那块令牌。
“快呈上来!”
崇祯帝无比急切。
待到令牌到手,崇祯帝来回翻看,原本苍白的脸色也多了几分血色。
“好!好啊!煊儿,你好样的!”
崇祯帝夸赞了一句。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众人都没有想到。
此刻,黄庭深刚才所说的那些话,已然变成了空谈。
登州令牌在这,那张可大的下场,自然不言而喻。
“不!不可能!”
“若是张可大已死,那登州城必定还会反叛。”
“对,反叛!”
黄庭深立马开口,“登州城已经反叛,就算张可大已死,辽东也已经四分五裂,殿下你又作何解释!”
众人也反应过来。
是啊,黄庭深说的没错,即便现在张可大已死,可是辽东此刻叛乱,却是不争的事实。
尤其是张可大麾下还有那么多的兵马,想到这,许多大臣心里都在责怪朱慈煊。
对此,朱慈煊只是淡淡一笑,语气颇为不屑,道:“那有如何?”
“我自当扫清一切敌,有何惧之!”
这等霸气的话让众人心神一震。
黄庭深还想开口,朱慈煊却先他一步。
“既然你觉得我误国误民,不妨现在就跟我一同回到辽东,且看我如何平定叛军,收复辽东!”
黄庭深顿时不语。
朱慈煊目光似剑,环视众人,却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
谁又敢站出来,万一这个时候被朱慈煊盯上,要带去辽东,且不说性命能不能保全,辽东那边生活条件艰苦,哪有在京城待的舒服。
毕自严见众群臣都不敢言语,畏首畏尾,不由感叹连连。
这便是,一人压制群臣!
不管什么阴谋诡计,一旦朱慈煊回朝,皆是不惧。
“既然无事,那本王就先告退了。”
良久都不见有人说话,朱慈煊也顿感无趣。
刚转身走了两步,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阵咳嗽,原本已经失了脸面的黄庭深再度跳了出来。
“殿下请慢,臣还有一个疑问!”
听到黄庭深的声音后,朱慈煊抿了抿嘴,而后上扬起一抹弧度。
“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吗?”
朱慈煊心中暗道,脚步一顿转身,眸光淡淡看了黄庭深一眼。
只这一眼,黄庭深就顿感巨大的压力,尤其是联想到朱慈煊之前说的话,但也只能硬着头皮问道:“听说殿下在锦州城屯兵数日不动,如今又私自回宫,麾下的士兵却留在了锦州城,此举,是否在忌惮陛下,是否是有了不臣之心!”
黄庭深的这番话就如同一记炸雷,响彻了整个大殿!
众人都不可自信的看着黄庭深。
这番话你在心里面想想可以,可如果你真的摆到明面上来说,不管结果怎么样,你都难逃罪责!
可以说这样做完全是损人不利己。
看来这些人的最终目的,就是为了引起父皇对我的猜忌,这样他们才好一步一步削弱我的权力。
想到这里,朱慈煊又难免觉得有些好笑。
毕竟他的权利可不是崇祯帝赐给他的,而是他自己硬抢来的!
“是朕叫他回来的,在外领兵多日,朕思念自己的儿子,难道也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