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
苏丘暴怒,整个人在石亭下气机激荡,瞬间便起了一阵大风,吹得在场众人的衣袍猎猎作响。
好在众多修士境界都不低,并不受影响。
“苏道友,息怒,说不定只是池如圣运气稍微差了些,又遇到了一头了不得的妖魔。”
有修士开口,想要安抚苏丘,但眼眸深处,还是有些幸灾乐祸。
让你之前在这里这么嚣张,这么张狂,还说什么这东洲大比就没有必要举行,直接把第一给你们宝祠宗就是,还有什么能死在里面的就不算天才,那现在好了,池如圣死了,现在你的脸热不热,疼不疼?
那些早有弟子死在里面的小宗门代表此刻好受不少,但到底没敢把这些话说出来。
苏丘再气人,毕竟也是宝祠宗的修士,代表着宝祠宗,哪里能说耻笑就耻笑的?
“池如圣才杀了一头天门巅峰的黑狼,如今只怕是要调息才是,他在哪儿去遇到第二头妖魔?”
苏丘并不买账,他盯着李昭和灵书道人说道:“除非一开始安排的时候,你们就把两头妖魔安排到了一起!”
李昭没有马上回答,只是看了一眼灵书道人,“灵书道友,这里面的阵法构建是玄机上人准备的,你应该是最清楚的,跟苏道友说一说吧。”
他这话颇有深意,在场的修士只要不傻,都能听明白。
灵书道人此刻脑子里一团乱麻,并没有细想,便开口说道:“不会,实力强大的妖魔,都有极大距离的间隔,不会存在两头妖魔在一起的情况。”
苏丘听着这话,脸色一下子便变得无比难看,如果按照灵书道人的说法,那么杀了池如圣的家伙,就很有可能是其间的某个修士。
他冷冷的目光扫视石亭下的众人,修士们虽说觉得有些无礼,但却没说话。
“也不见得是有其余修士出手,之前在帝京我们便说过,这长更宗的遗迹不同寻常,有些未知的危险,就连我们都不知道,而这件事,我们也事先告诉过诸位。”
李昭缓缓开口,虽说没有针对谁的意思,但也是在提醒苏丘,即便宝祠宗的弟子死在遗迹里,也怪不得任何人。
苏丘盯着李昭,目光如剑,但李昭却不为所动,宝祠宗虽然势大,但他是一朝太子,是东洲名义上的储君,也不该一味地退让。
石亭里的气氛紧张起来,就连空气中,大家都觉得漂浮着一股淡淡的肃杀味道。
灵书道人才回过神来,连忙说道:“是的,这遗迹里有些未知之处,我们也没有完全看明白,总之,十分凶险的,想来池如圣应该不是其他宗门的修士所杀的,毕竟是初榜前十,就算是别人有这个胆量,也没有这个能力。”
听着这话,苏丘的脸色好看不少,他冷哼一声,没有搭话,只是想着这一次东洲大比,就算是最后夺了第一,只怕宗门也不会太高兴了,毕竟像是池如圣这样的天才,整个东洲,都不多的。
灵书道人见暂时安抚下来了苏丘也松了口气,但还是无比紧张,事情是他弄出来的,不管怎么说,他都不愿意再把事情闹大了,但到了这个时候,他也只能祈祷,在那长更宗遗迹里,少死几个天才吧。
……
……
周迟不知道外面有什么动静,也不知道那位宝祠宗的苏丘有多愤怒,他只用确定一点,在这里面发生的事情,外面的人不会知晓,那就可以了。
他蹲在池如圣的尸体面前,将他身上的东西翻找了一番,很可惜的是,这位宝祠宗的天才因为才进来的时间不长,并没有获得什么机缘,身上只有一些随身携带的梨花钱和自己的法器。
说起法器,若是池如圣在最开始便能果断将其祭出来,那么即便他先苦战一场,周迟都不见得能那么快将其打杀,只可惜这家伙看起来没有太多跟人厮杀的经验,脑子太慢,到最后都忘了祭出法器。
收好池如圣的“遗产”,周迟将周遭自己的气息抹去,然后点了一把火,将池如圣的尸体焚烧,将山坳四周的剑痕一并毁去。
做完这些之后,想来即便还有什么大人物能够找到这里,也决计发现不了任何是周迟杀了池如圣的证据。
做完这一切之后,周迟将尸体燃烧之后的灰烬带走,走出山坳之后,在一条小溪前,将灰烬撒入小溪里。
看着这些灰烬在溪水里缓缓散开,随着流水一并消散,他这才有些满意地点了点头。
跟池如圣一见面,其实周迟就已经敏锐察觉到了他一闪而过的杀机,若不是他刚苦战了一场,心中没什么把握,只怕在见到周迟的第一眼,他就已经出手了。
不过即便他没有消耗,周迟也并不担心,无非是多出几剑的事情。
或许韩辞有些棘手,但池如圣,并没有什么难以对付的。
那么问题来了,韩辞在什么地方?
周迟看着溪水有些出神,如果暂时不能灭了宝祠宗,那么……就应该做一些让他们愤怒的事情。
在东洲大比,能让他愤怒的事情有很多,比如让他们拿不到第一,但那其实不太够。
杀了韩辞在内的一众宝祠宗的修士,想来就足以让宝祠宗愤怒了。
还是那句话,让自己的仇人不高兴,那周迟就有些高兴。
所以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到宝祠宗的修士们。
那么,茫茫大的长更宗遗迹里,那些宝祠宗的修士,到底在哪里?
想着这件事,周迟有些头疼。
……
……
那片湖畔,白溪一刀砍下了白蛟的脑袋,它最后有很多话要说,都是些狡诈的言语,想要用来拖一拖,至少让自己死得没那么快,但白溪不太想听,所以她一刀砍下了它的脑袋。
看着眼前这条有数丈长的白蛟尸体,白溪把它的蛟龙角切了下来,这算是一味不错的药材,至于龙鳞什么的,倒也可以带走用来炼制法袍,但白蛟的境界太低,炼制出来的法袍,没有太大的作用。
好吧……实际上就是白溪有些嫌麻烦。
更何况,她有些更想做的事情要做。
她去湖畔的竹林里砍了一棵青竹,削去多余的枝丫之后,又拿出一条金线捆在上头,然后更是做了一个鱼钩,然后她在周围挖了些蚯蚓,坐到了那块大石头上,开始钓鱼。
然后她默默看了半个时辰的湖面,鱼钩上还是没有动静,白溪皱了皱眉,“原来钓鱼真的这么难?”
她有些生气,并不是因为她钓不起来鱼,而是她想起了那个人,她看过那个人钓鱼,也是很多次都钓不到一条,但那个时候,她只觉得那是那个人笨,而不是钓鱼这件事很难。
但现在来看,岂不是说明钓鱼本来就很难,而他其实不笨?
“可恶,他难道真的不笨?”
白溪嘟囔了一句,有些不满,然后她忽然想起一件什么事情,跳下了那块石头,拔出腰间的刀,在那白蛟尸身上割下一块肉。
再次回来,她把鱼钩上的鱼饵换成了蛟肉,这一次再次丢到湖水里,只是片刻,便有一条大鱼上钩了。
她一抖手上的鱼竿,将其提出水面,看着那条大鱼,她心满意足地笑眯眯自言自语:“看吧,钓鱼本来就不难,就是他太笨了!”
至于那白蛟的尸体对这些鱼的诱惑,从来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她能钓起鱼,只因为她很厉害,跟别的,没有关系的。
而他钓不起来鱼,在她看来,也是因为他笨,没有别的原因。
只是钓上鱼来,才兴奋片刻的白溪又变得平静,甚至是……有些失落。
那个人都不在了啊,所以争这些事情,还有什么意义呢?
“但是我现在说你笨,你也没办法反驳我了,所以你死那么早干什么呢?”
白溪丢了鱼竿,有些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