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镇北当即明白王轻侯的意思。
看来又是自己那个不安生的小儿子在搞鬼。
要是把林舒带到堂上来,即使隔着纱帘,也有可能被辨认出来。
毕竟父子朝夕相处十六年,仅凭气息也能分辨个差不多。
他对旁边的白孟起道:“劳烦白兄,替本王去看看,那揭榜之人,是否真能解开机关。”
赞比柯诧异道:“若真有能解开之人,叫到堂上就行,何必挡在外面?”
“这是我燕国朝堂。”
白孟起站起身,轻蔑地冷笑一声道,“你以为跟你家匈奴王的帐篷一样,谁想进就进?”
说着大踏步走了出去。
赞比柯懒得做口舌之争,冲着一个弟子使个眼色。
有一人跟着出去,判断真假。
他们很快就来到外面。
林舒正为燕王宫的雄伟感到惊叹。
只看这座宫殿规模,跟蓝星的故宫相差无几。
燕国只是一个诸侯国,便有如此财力,修建起这么大的宫殿群。
那大乾王朝都城的皇宫,不知道壮观成什么样子。
看来这片大陆的规模形态,要远远大于蓝星。
他正在感慨的时候,白孟起匆匆走出来,惊奇道:“小兄弟,原来揭榜的是你?”
白孟起这才意识到,为什么林镇北不直接把林舒叫进去。
原来是怕露馅。
“你能拆解那玉环机关?”白孟起问道。
“见过白老将军,”林舒道,“那区区玉环,我就算闭着眼睛也能拆解。”
“可不许吹牛,”白孟起道,“如今王爷正因为此事头疼,你要是能拆解,便是立下了大功。
拆来我看。”
有侍从端着一个托盘送过来。
上面放着一串九连环。
林舒也毫不客气,伸手拿起来,三下五除二便把玉签抽了出来。
那赞比柯的弟子看了,不由大吃一惊,赶忙匆匆跑进去禀报。
白孟起激动的胡须飞扬,豪爽的一拍林舒肩头道:“太好了,爷们儿,没想到你还有这本事。
拆开这机关,不止不用割让宁远城,还能要回来被劫的军粮。
我替为守卫宁远而牺牲的将士,谢谢你。”
“举手之劳罢了,不足挂齿。”
林舒客气一句,然后把取来的鲁班锁交给白孟起,小声道:“既然那匈奴国师那么爱打赌,不妨用这个跟他赌一下。”
“这是什么?”白孟起接过鲁班锁,轻轻晃了晃,似乎每一块都能活动,但就是拆不开。
林舒笑着解释道:“这玩意难者不会,会者不难,只要先拆除这一块,便能打开。”
他说着示范了一遍。
白孟起眉开眼笑道:“妙哉,妙哉,那秃头国师还号称神人授书、天命所归。
老夫倒要看看,他那神书里有没有这个。
爷们儿,你先在这里等一下。
待会儿必有重赏。”
……
赞比柯的弟子匆匆进到朝堂,神情凝重地点点头道:“那人真的会解,很快就解开了。”
这声音不大,但却能让朝堂之上所有人都能听清楚。
众文武官员一片哗然,喜笑颜开。
林镇北的嘴角也已经压不住,激动地在沙帘后面搓着手。
儿子解开这机关,让他顺利赢下了赌约。
不止不用割让宁远城,还能赢回被劫走的军粮。
那幼子简直是天降福星,屡次帮他挽狂澜于既倒。
“国师,现在还有何话说?”林镇北轻笑道:“被劫走之税粮,什么时候归还?”
赞比柯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喃喃自语道:“竟然有人能解开,莫非是天意?”
林镇北摆摆手道:“本王管你什么天意不天意。
愿赌服输,既然输了就要认账。
那粮草本来就是你劫我燕国的。
如今不过物归原主而已,难道还觉得可惜?”
赞比柯心里七上八下,按说那批粮草的确来自燕国。
可是既然被匈奴王抢了去,就算匈奴得了。
吞下去的肥肉,哪有再吐出来的道理?
他咬了咬牙道:“粮草送回,倒也不难。
但燕王敢不敢,跟我再赌一局?”
林镇北知道对方想赖账,正准备反驳。
突然白孟起大踏步走了进来,朗声道:“再赌一局也未尝不可。
只不过,国师借机关宣扬天命,甚为荒唐。
若真有天命之人,也应当在我燕国,而非你匈奴。
我这里也有一位少年,得以天授神书,并做出此等器物。”
白孟起把鲁班锁举在手中道:“若国师能拆开此器物,便算国师赢。”
赞比柯看了看白孟起手中器物,全都是方块,哪有拆不开的道理?
他冷笑道:“好,一言为定。
咱们这次,赌五千匹战马,燕王可敢答应?”
林镇北心中一阵犹豫。
五千匹战马不是小数目,要是输给了赞比柯,那属于资敌。
再看白孟起手中的方块,好像也没什么难拆的。
不过白孟起一直冲他眨眼。
他选择相信这位义兄,咬了咬牙道:“好,本王答应。”
“王爷,不可啊,”礼部尚书云千重突然站出来道,“既然国师机关已经拆解,让匈奴人赶紧归还粮草便是。
何必节外生枝,再定下新赌约?”
“王爷,臣附议!”
“臣也附议!”
朝堂之上全都是反对之声。
众臣实在不想再横生枝节了。
这么一个简单的木块,只要长手就能拆开,也能以此作赌?
若不是白孟起德高望重,他们都有理由怀疑这是通敌之举。
赞比柯巴不得林镇北赶紧答应,嘲笑道:“都说你们南人性子柔弱,像一只只绵羊。
今日一看,果然如此。
连赌钱都不敢,还敢上战场?”
众文臣武将被这话给激怒了,纷纷出言谴责道:“关你什么事,你赶紧送书信回去,归还我方粮草便是。”
“只有输了的赌徒,才会希望继续赌下去翻本,赢了的赌客,见好就收,有什么错?”
赞比柯哈哈大笑道:“本国师现在才知道,原来燕王在燕国,根本做不了主。
王爷刚刚已经应下的事,也能随意更改?
若王命没人听从,那便找说了算数的,前来与本国师对谈。”
林镇北凛然道:“谁说本王做不了主?
就赌五千匹战马,一言为定。”
赞比柯见燕王中了自己激将之计,心中暗自窃喜。
那些阻挠的臣僚们,则无不摇头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