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过程,几乎都是傅靳年在伺候楚绵。
一会儿给她剥鸡蛋,一会儿给她夹小笼包,一会儿又给她抽纸递过去。
男人两只幽深的眸子一直盯着楚绵,见她把面前的早餐都吃空了,傅靳年眼里都是宠溺的笑意。
陶梦埋头喝粥,表面风平浪静,心里却很震惊。
这还是她所听说的那个傅家二爷么?
不是说,傅家二爷在意外车祸变成残疾后,就性情大变,脾气古怪?
可眼前这个对楚绵无微不至的男人,和人们口中那个傅二爷,大相径庭啊。
“傅二爷,你和我们家绵绵是怎么认识的?”陶梦放下筷子,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
傅靳年抬眸,正要开口,楚绵却先一步说:“四嫂,这事说来话长,等四哥醒了再说吧。”
陶梦眨了眨眼,看着妹妹那副不太想提及的样子,也就不再追问。
傅靳年则是垂下眸子思索了几秒。
想到什么,他嘴角勾了勾。
尤其是在看见楚绵那双精锐的眼中此刻正在翻涌着慌乱,他笑意更深了。
吃完早餐,楚绵收拾好餐盒准备去扔,傅靳年忽然说:“我来吧。”
“不用,我去就好。”
“阿绵。”男人叫住她,声音温柔,“我虽然坐在轮椅上,但还是能做点事的。”
楚绵愣了一下,把餐盒递给他。
傅靳年接过后,轮椅缓缓驶出病房。
陶梦趁机凑到楚绵身边,小声问:“妹妹,你和傅二爷……”
“四嫂,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楚绵揉了揉太阳穴,“我们两个从小定下娃娃亲,我昨晚要和他退婚的,结果......反正就是这样。”
“好吧。”陶梦叹了口气,“不过傅二爷对你挺好的。”
楚绵没接话,走到窗边去看外面的风景。
是挺好,但她总觉得有点奇怪。
她和傅靳年认识到现在,不到半个月。
这男人对她的种种表现,好像两人是多年未见的老友......
病房门被推开,进来两个穿白大褂的医生。
昨晚医生特意嘱咐过这层的护士长,让她们看见VIp1号病房的家属来,就立即向上通知。
所以原本预计是下午过来,他们提前了。
“楚小姐,家属你好,”为首的医生神色凝重,“昨晚的事情我们已经查清楚了。”
楚绵转身,“说。”
“我们调监控看见是我们医院的一个实习医生,在昨天晚上六点左右,进来给患者注射了药物,之后患者就突发吐血。”
“人呢?”
“昨晚到现在......还没追查到,不过楚小姐您放心,我们医院一定会把人揪出来,给楚家一个满意的答复。”
楚绵有些不耐烦地叹气,“你们第一医院的办事效率不是一般的低,直接把那个人的信息告诉我吧,我查的比较快。”
医生愣了愣,呆滞地挠后脑勺说:“楚小姐,不是我们不愿意提供,而是......那人进医院实习的资料全是假的,每天都戴着口罩,没人见过他的真实样貌。”
闻言,楚绵好看的两条柳眉紧蹙。
倒是有些棘手了。
不过她抓住了一个重要的点——
凶手从进医院实习开始就一直戴着口罩,想来,是早就在准备要在昨晚下毒。
这么周密的计划,是谁做的?
“好,我知道了。”楚绵点头,示意他们可以出去了。
医生又对陶梦说了抱歉,转身大步离开。
楚绵走到病床边,看着四哥苍白的脸色,眼神渐冷。
陶梦见她这样,赶紧上前拉住她的手:“妹妹,你别冲动。”
“四嫂放心,我有分寸。”楚绵拿出手机,给三哥发了条信息。
门外传来轮椅滑动的声音,傅靳年推门进来,看到楚绵神色不对,问:“出什么事了?”
“没事。”楚绵收起手机,对傅靳年说:“你先回去吧,我要在这里守着四哥。”
傅靳年没动,“我陪你。”
“不用了,你……”
“阿绵。”傅靳年打断她的话,“我们说好了要像正常未婚夫妻相处,你遇到事情,我不可能袖手旁观。”
楚绵抿着唇没说话。
陶梦在一旁看着,忽然笑了:“妹妹,让傅二爷陪着你吧,正好我今天要回去一趟,原本以为上次手术后,你四哥病情会好很多,就没打算在医院常住,但看现在的情况......我得回去收拾一下再过来。”
“好。”
楚绵也注意到病房里面除了她上次买来的一些日用品外,陶梦的东西都不在这边。
陶梦朝傅靳年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之后转身离开病房。
病房里安静下来,只剩下监测仪仪器运作的声音。
傅靳年将轮椅移到楚绵身边,抬头看她:“想说说吗?”
“没什么好说的。”楚绵摇头,“只是有人不长眼,想动我四哥。”
傅靳年沉默片刻,忽然说:“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很特别。”
楚绵一愣,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你给我开药方时的样子,让我想起以前认识的一个朋友。”傅靳年目光温柔,“我们没见过,但她跟我说过很多鼓励我站起来的话。”
说着,傅靳年仔细观察楚绵的表情变化。
楚绵听着他说话,忽然觉得有些头疼。
她揉了揉太阳穴,问:“所以呢?”
“所以我想告诉你,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一个人扛着。”傅靳年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楚绵想抽回手,却发现男人的力道不容抗拒。
她低头看着傅靳年,对上那双深邃的眼眸,心跳忽然漏了一拍。
病床上,楚渊的手指动了动。
见她沉默,傅靳年开口说:“我让周勤去买了些水果刀和碗,要不要给你四哥削个苹果?”
楚绵看了眼病床上还在沉睡的四哥,“等他醒了再说吧。”
“好。”
两人就这样安静地守在病房里,偶尔说几句话。
直到中午,楚渊才悠悠转醒。
“四哥!”楚绵赶紧凑过去。
楚渊睁开眼,入目便是妹妹担忧的脸庞,他扯了扯嘴角,“我没事。”
“你醒了就好。”楚绵也松了口气。
楚渊目光扫到轮椅上的傅靳年,微微一愣。
傅靳年推着轮椅上前,“四少你好,我是傅靳年。”
“傅二爷。”楚渊点头,“久仰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