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青沅看他这呆愣愣的样子,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老二,你如今多大岁数了?那荷花姑娘才多大?你若是真想为她好,不如将她收为义女,给她寻上一门体面的亲事。”
江知彰面上有些为难,“母亲,儿子自然不会有意见,只是害怕那个荷花姑娘钻牛角尖,硬要嫁给儿子。”
慕青沅有些嫌弃,他哪里是为难,明明是窃喜还差不多。
不管什么时代的男人都是这么自信吗?
她眼神在大儿子和小儿子身上转了转,两人一个事不关己、一个准备看戏。
慕青沅沉下脸,不说话。
江知彰小心看了眼慕青沅,半晌小声道:“母亲,你是不是不喜欢荷花?你若是不喜欢的话,儿子这就把她送出府。”
“你舍得?”
“母亲,我本就没有要纳她为妾的意思,只是她一直闹,为着家中安宁,我才答应的。”江知彰犹豫半天,迟疑着说,“可是,母亲不高兴的话,纵使她再闹,儿子也不会允她的。”
慕青沅眉眼间带了些笑意,这个儿子是最听话的。
她伸手戳着他的脑门,“早些处理好这个姑娘,明日去将你娘子接回来。”
江知彰乖巧回道:“母亲,我知道了。”
慕青沅点了点江知砚,“你也去。”
她本来还想交代,若是有什么不对,尽管下手。
只是想着小儿子的手段,她话锋一转,“注意点分寸。”
江知砚轻笑,“母亲,放心好了。”
说完话,慕青沅便将几人赶了出去。
翠微院外。
江知彰的眼神中充斥着疑惑,母亲和四弟在打什么哑谜。
江知礼抬手理顺美髯,提醒道:“四弟,行事不可急切,万万不可影响了国公府的脸面。”
看了眼一脸单纯的江知彰,江知礼想了想,还是说道:“切莫让你二哥受伤了。”
尤其是心理的。
江知砚似笑非笑地看着江知彰,“大哥尽管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二哥的。”
江知彰咽了咽口水,虽然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但是直觉告诉他,他现在应该赶紧回院子里,锁上房门。
不等和江知礼、江知砚两人告别,江知彰脚步微动,转身就要跑路。
江知砚眼疾手快拎住了他的衣领,“二哥,咱们一道走。”
上次就是和江知砚一道回去,才害他的减肥之路颇多波折。
江知彰这次说什么都不愿意再和他一起,“四弟,你可是大忙人,我就不打扰你了,我先回去。”
“无碍。”江知砚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意,“我正好有事要与二哥说。”
江知彰倒吸一口凉气,明明四弟笑得温和,他为何却觉得头皮发麻?
江知礼乐呵呵看着两人,只觉得家里一片和乐。
江知彰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这么大的体格,却不能挣脱他瘦得像个猴一样的弟弟的挟制。
“四弟,你是不是悄悄和既明练过?”
江知砚微微一笑,并不回答他,“二哥,到了。”
江知彰抬头,这不是荷花暂时落脚的院子吗?
他就算再傻,也知道母亲和四弟说的是什么了。
他咽了咽口水,四弟对他都不留情,那可怜的荷花姑娘,他一定更加不会怜香惜玉。
“四弟,不用你出手吧?荷花是个好姑娘,我跟她好好聊聊,她就明白了。”
江知砚甩开江知彰的手,大步走进去,“若是她能明白,她就不会赖在府里这么久了。”
还没进到房中,伺候荷花的下人就匆匆跑出来。
“四老爷,不好了,那荷花姑娘不知为何闹着要自尽。”
江知彰一听这话,撩起衣袍,跑到房中。
江知砚冷笑一声,跟在江知彰身后走进去。
房中,荷花刚被下人救下来,此时正靠在床上休息。
见到江知彰进门,她猛地起身扑了过去。
江知彰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子已经避得老远。
荷花没想到江知彰会避开她,眼下再想起身已经来不及了,身子结结实实摔在地上。
“嘭!”
嘶~听着声就疼。
江知彰小声问道:“荷花姑娘,你没事吧?”
荷花:“......”
荷花眼中的泪大颗大颗落在地上,疼啊,是真他娘的疼啊。
她颤抖着起身,眼前骤然才出现一双白鹿皮靴,再往上看,一张刀削斧凿般深邃容颜,一双凛冽黑眸闯入她眼中。
只见那人柳叶似的薄唇微微勾起,“姑娘,不必行如此大礼。”
寒如冰雪的嗓音,瞬间惊醒她。
荷花忙不迭起身,摇摇欲坠地行礼,“奴家见过四爷。”
江知彰在一旁看着,总感觉此时他有些多余。
江知砚看都没看她一眼,走到江知彰身边,“荷花姑娘,你若是想出嫁,国公府会替你寻一门亲事,让你从国公府出嫁,至于嫁妆,你也用不着担心,国公府自然会出。”
荷花深吸了口气,柔声道:“四爷,奴家不愿嫁人,奴家只愿终身伺候在二爷身边。”她抽出手帕,轻轻拭泪,“就算当个丫鬟我也认了,谁让奴家命苦呢。”
江知砚挑眉,长舒了口气,“既然你不愿堂堂正正嫁人,又对二哥痴心一片,二哥你就纳下吧。前头几个没了,府里伺候的人手都不够了,正好让荷花姑娘补上。”
荷花屏住呼吸,小心看着两人。
别说荷花怔愣了,江知彰也有点迷惑,“四弟,你什么意思?”
江知砚不说话,上下打量荷花。
荷花心怦怦直跳,两只手攥紧手帕,一阵不好的念头萦绕心间。
“二哥,我瞧着荷花姑娘身子可比咱府上的丫鬟健壮,定然不会被三两下打死。”江知砚轻笑了声,“你说这多巧啊,荷花姑娘的家人也都没了,就连她自己也是甘愿为你当个丫鬟的,真是再没有比荷花姑娘更适合的人了。
江知彰:“......”
他弟说什么呢?
他不知道,他也不敢问,他只知道这个时候,他应该保持沉默。
荷花:“四爷这是什么意思?”
她还不曾察觉,她的嗓音已经开始颤抖,就连额间也开始冒出点点虚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