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立储之事,何时进行,何人当选,乃朕之独断,尔等休要妄图左右朕意,绝无可能!”皇帝龙颜震怒,双眸之中寒芒闪烁,那股帝王的威严之气弥漫开来,令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变得凝重压抑。
“皇兄息怒,臣弟等虽无决定权,却有进谏之责。想当年如何进谏,如今亦能如此。
臣弟、西南诸王、樊老将军以及朝中诸多臣子,皆力挺弘昼。”祁王上前一步,微微躬身,神色坚定,言辞恳切,然而那话语之中却也隐隐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强硬。
“边将们可大多支持弘威。”皇帝说道。
“莫要提及边将,当年孙定国将军独自承担孤军深入、指挥失当之罪,最终自戕殉国。
孙将军的脾性你我皆知,他怎么可能如此莽撞。若不是当时那桩变故,定要查个明明白白。燕州精锐一朝覆灭,弘威难脱干系!”祁王说到此处,眼中满是痛心与愤怒,拳头也不自觉地握紧,似乎回忆起当年之事仍心有不甘。
“弘威那时在军中威望尚浅,此事怎会与他相干?他又怎能指挥得了燕州军?”皇帝眉头紧皱,目光冷峻地反驳道,声音里透着一丝不耐烦和对这种无端指责的不满。
“不管怎样,皇兄若有立弘威为储的念头,臣弟第一个不答应,哪怕拼尽一切,也绝不允许!”祁王挺直了身躯,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决然之色,与皇帝对视着,毫不退缩,那股子倔强和执着在这宫殿之中显得格外突兀。
“放肆!你这是要造反吗?”皇帝猛地一拍龙椅扶手,霍然起身,怒目圆睁地瞪着祁王,身上的龙袍无风自动,那股天子之怒仿若实质化的风暴,瞬间席卷整个大殿。
“皇帝若是信不过臣弟,大可将臣弟的封地褫夺,臣弟也好落得个清闲自在,做个闲散王爷,从此逍遥度日,不问朝事。”祁王态度坚决,丝毫没有任何让步的意思。
“你以为朕不敢吗?朕绝不允许任何人威胁到朕,哪怕是太子,更遑论你这祁王!你若再敢说一句便给我滚出去!”皇帝的声音冷硬如冰,每个字都仿佛从牙缝中挤出,那威严的命令声在宫殿中回荡,久久不散。
祁王闻言心中愤懑,但也不再与皇帝相争。
皇帝与祁王自幼虽有太妃照拂,可到底因皇帝的疏视,二人心中都缺了几分安全感。
于祁王而言,皇帝亦父亦兄,这份复杂的情感在方才的激烈冲突之下,显得愈发纠结矛盾。
“明日便是太妃祭日,臣弟先行告退,愿皇兄保重龙体,早些安歇。”祁王走到殿门口,停下脚步,微微侧身,拱手行了一礼,声音低沉而平静,听不出过多的情绪波动,随后大步踏出了宫殿。
待祁王的身影消失在殿外,曹公公才小心翼翼地走进殿内,“陛下……”话未说完,便被一声清脆的破碎声打断。
皇帝猛地将手中的琉璃盏狠狠摔向地面,那精美的琉璃盏瞬间化作无数碎片,飞溅开来,在这寂静的大殿之中显得格外刺耳。
“陛下,保重龙体啊!”曹公公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老泪纵横,满脸担忧地望着皇帝,那眼神中满是惶恐与不安,生怕皇帝气坏了身子。
翌日一早,二人宛若什么事也没发生一般,照常祭奠了太妃,只是全程无言。
“明日一同去京郊如何?”
“回皇兄,王弟今日打算就要启程回去了,属地内还有诸多事务,这次出来时间太久,所以臣弟只得尽早回去。”
皇帝无言,他清楚祁王这般说,只是不想多留,往年二人还能多相处两日。
做了太子后,二人的感情本是好上加好,因为祁王娶了皇后的三妹,做了皇帝后祁王更是皇帝镇边的定心丸。
皇帝叹息终是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