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晚上车的时候,许连城已经等了几分钟,明显有些不耐烦。
等她上了车,闻到一点酒气,这不耐烦就更明显了。
“喝酒了?”他问。
桑晚唔一声,“喝了一点。”
许连城启动车子,“以后别喝。”
桑晚没反驳,侧头看向窗外。
后车镜里是酒吧的门口,此时,陈开正匆匆从大门出来四下张望。
桑晚不确定他是不是找自己,但紧接着她的手机就响了。
她直接掐断。
许连城侧头看她一眼,问,“谁?”
“广告。”桑晚说。
许连城瞥一眼,突然踩了刹车。
他并不信,手伸出去,简单两个字,“给我。”
手心冒了汗,桑晚捏着手机,问,“凭什么?”
“凭我想看,凭我有资格看,凭我能命令你给我看。”许连城问,“够吗?”
桑晚胸膛起伏,随后将手机扔到他怀里。
“随你。”她转过头看向窗外。
既然阻拦不了,那就给他看。
许连城拿过手机,打开未接界面,发现是一串没有备注的号码,他手指轻轻一滑,拨了回去。
嘟嘟嘟。
电话声在狭窄的空间里响动。
两声后,电话被接起。
“桑晚,你走了吗?”陈开的说话声徐徐,不紧不慢。
许连城的表情突然变得不可思议,几乎是立刻转头看她。
如果眼神有力度,她已经被许连城戳了一个洞。
桑晚认命地闭了闭眼。
“我刚发现你的口红好像掉了,正想出来还给你。”陈开还在继续,发觉她不说话,迟疑问,“桑晚?”
许连城冷冷一笑,对着电话寒声,“陈少有心了。”
陈开,“……”
“东西扔了,人我带走了,以后不要给她打电话。”许连城的语气都是威胁,“陈开,我顾着冯家一点面子,不想动你,你守好自己的本分。”
说着挂了电话,将手机狠狠地砸向后座。
哒。
又因太用力,从座椅弹落。
桑晚,“我-唔-”
脸颊被许连城用力捏住,人也被迫往前倾,桑晚的话堵在了嗓子眼。
许连城的脸上是一种被戏耍和愚弄的不可思议,他阴冷的目光一寸寸拂过她的脸颊,比起愤怒,更多的像是不可置信。
他不信她竟然敢骗他?
“你今天是来见他?”他阴沉沉的问。
“不是。”
“可是我说不是,你会信吗?”桑晚说。
“别给我玩文字游戏。”许连城一字一句重复,“我问,你今天是不是和他吃饭?”
这个问题并不难回答,她可以解释的很好,但是看许连城的样子,并不在乎她的解释。
他只想要他猜测的结果。
桑晚,“有他。”
许连城被她这个回答逗笑,他唇角翘起,为她的自作聪明感到可笑。
“你是不是想说,只是巧合,你跟同事出来聚餐,他也是你的同事?”
“他收购了我们公司,是老板。”
“哦,是老板?”许连城把脸贴近,啼笑皆非,“桑晚,你找了新工作,而陈开又是你的老板,你想说什么?”
“你们之间很有缘分?”
“两次工作,次次都是你的老板。禹城是为你们两个开的?还是说,你觉得我不会发现?”
很有可能,毕竟桑晚现在一个人住。
她要是伪装得好,他的确不会发现。
所以,他们之间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欺骗?
或者,他们之间从未有过信任。
心脏突然无可救药地抽搐了一下,很突然,不剧烈,但足以触动他的脑神经,撬动他某个痛点。
许连城的双眼变得晦暗不明。
桑晚顿了顿。
她知道这个说法不太有说服力,即便是她自己,也觉得这个理由听起来太过像谎言。
可这就是事实。
“你可以去查。”桑晚加重语气,“许连城,我没有说谎。”
以许连城的能力,查一下一清二楚。
她也许说的是真话。
但绝不是真心话。
此前他一直以为,她是不会撒谎的。
她的爱恨与憎恶都如此直白,从不遮掩,以至于他从未设想过,假如她擅长谎言。
他该怎么办?
默不作声地盯着她几秒,许连城猛然甩开她的脸。
桑晚的头被甩到一边,力道太重,她手撑着门才稳住身体。
许连城说,“我不费那个功夫。”
他脸上是一种全然的冷漠。
“我要自己看。”他扭过头,眼睛盯着她,面无表情,“衣服脱了。”
桑晚,“……”
她不可置信,明白过来,声音不自觉放大,“你休想!”
“我不听废话。”许连城双手搭在方向盘上,手指轻轻地敲了敲,耐心十足,“桑晚,你敢背着我跟陈开见面,阴奉阳违,你就要承受见面带来的代价。”
桑晚气急,“我说了,我不是跟他见面,他是我公司的老板。”
“我也说了,我不听废话。”许连城声音冷酷,“你脱不脱?”
桑晚手紧紧攥着衣领。
她今天穿了一件套头高领毛衣,很温暖,可以遮到下巴,但桑晚还是觉得冷,好像衣服已经被一件件扒开,自己正赤裸着身体,等待着许连城检查。
她整个身体绷紧,贴在门上。
不。
她不脱。
她不是许连城的物品,也不是他买来的妓,可以由得他糟践。
“我要下车。”她说,“许连城,我不陪你疯,我要下车。”
许连城嗤笑。
他知道她不会听话,所以他也不再废话。
许连城的手像铁一样地擒住了她的手腕,桑晚剧烈的挣扎,狭窄的车厢里,她几乎是在玩命。
用手去抓,用脚去踹。
像是第一次那样用力。
许连城的脸颊被她狠狠甩了一巴掌,他龇了声,怒火更盛,手下也用了死力,没有任何的手软。
他本来就长得高大,又常年运动,真要不惜力,桑晚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鸟,只剩垂死挣扎。
他剥掉她的毛衣,狠狠甩向后座,然后是衬衫,扣子被一把扯掉,露出白皙的锁骨。
他目光像是有了触手,就这么默不作声地一寸寸检查她的身体,桑晚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像是到了某个临界点。
在他伸手要把她的衬衫剥得更开的时候,桑晚突然用力,狠狠用下巴去撞他的头。
许连城反应很快,一侧头避开,条件反射地伸手按住她的头,将她按在了自己怀里。
桑晚闷哼一声。
许连城蹙眉,掐着她的后脖子把人从怀里拽出来,桑晚头发凌乱,像个疯子,眼睛也红得过分。
“你发什么疯!”许连城暴怒。
不知道她怎么会反应这么激烈。
只是看一下,又不是要怎样,她的身体他哪里没看过。
他想让她不要适可而止,嘴巴刚张开,语气突然一滞。
桑晚的脸颊突然冒出一条细小的血痕。
就在颧骨下面一点,拇指长的血痕,血顺着伤口冒出来,又淌过脸颊,可怖极了。
他心突然一痛。
“你-”
桑晚啪地拍开了他的手,缩回了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