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安若望见走出拘留所的许母,便停下了脚步。
许母见状,也像脚底粘了胶水一般,伫在原地。
在她看来,谁走向对方,谁便输了。
许安若没有这种强烈的“自尊心”意识,却仿若看出许母的内心所想,故意止步不前。
两人遥相对视,横亘在她们之间的距离,成了无形的拉锯。
过了好一会儿,许安若噙着一抹冷笑,转身就走。
“站住!”许母如她所料的那般,快跑过来。
许安若停下脚步,转身目视许母跑至近前,不等对方说话,她就一个炸弹轰过去:“您要是再迫害我或陆宇川,我就把沈芊芊干的肮脏事传遍整个沪市,看她怎么在许家待下去。”
“你敢!”许母喘着大气,闻言差点心梗。
许安若眉眼一挑:“要试一试吗?”
“你!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不孝女!”许母被成功拿捏住软肋,拍大腿哀嚎起来。
很快,路上行人便被吸引过来。
有那热心肠的人就巴拉巴拉劝道:“母女俩有话好好说,你妈生你养你不容易......”
其他人暗暗点头,纷纷应和。
许安若:“......”
她不需要征得这些围观的人的认可,转身欲走。
许母却一把拉住她:“你不许走!就让大家来评评理,你该不该给你妹妹出谅解书!”
“哈——”许安若嗤笑一声,甩开她的手,“行啊,你既然不嫌丢人,就把您和沈芊芊所做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大家。我倒要看看,这世间还有没有正义存在。”
许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将真假千金的事宣扬出来,还把沈芊芊那套说辞,也就是她害怕家里再次陷入危机,做出舍弃许安若以保全家,去张贴大字报的事一一道出,
最后,她把许安若定性为小肚鸡肠、怀恨在心,全然不顾父母的养育之恩,死活不愿出谅解书解救妹妹。
激动之下,还说出若早知许安若这么凉薄,就该一出生就把她溺死的话。
路人听了面面相觑,没想到这里面的事这么复杂。
但是由于普世的孝道观念,明知许母的话里有水分,还是有不少人站在道德制高点,让许安若以和为贵,出具谅解书。
许安若冷眼看着那些人,将许母和沈芊芊干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补充完整,包括诬告军官。
当下的华国,处处涌动着“军爱民、民拥军,军民团结一家亲”的鱼水情深。
围观之人一听许母干出朝他们敬爱的军人身上泼脏水的事,纷纷倒戈讨伐。
许母强行辩解自己是为了许安若好,可她前面的话只一心为了宝贝亲生女儿,丝毫没有顾及许安若,众人又怎么会相信。
许安若静静地看着他们理论不休,突然觉得很没意思。
心里还充斥着一种被许母拉低智商、倍感荒谬的感觉。
就在这时,去找陆宇川却扑了个空的许父过来了。
他让大家都散了,并叫上许母和许安若,一起回招待所再说。
许安若却不走,当众直言问道:“爸,她诬告陆宇川的事,您知道吗?”
许父大惊:“什么!这到底怎么回事?”
许母眼神躲闪,还是那句话:“我也是为了若若好。”
许父怒不可赦:“你把我说过的话,都当耳边风了!”
许母只觉委屈:“他不答应救芊芊......”
许父怒吼:“不答应就不答应,你怎么能干出诬告的事?”
要是陆家怀恨在心,寻机报复,他毫无抵抗之力!
这时,不愿散去的人群纷纷附和:
“就是!你那亲生女儿,分明就是自食恶果!”
“要是我啊,就消停地等刑满释放,哪来的脸上下扑腾!”
“不行,我们不能让可敬的军人被她泼脏水,趁着还没下班,我去找相关部门说明情况。”
“我也去。”
“我也去。”
“......”
很快,围观的人就散去大半。
许母只觉得天都要塌了,指着许安若破口大骂:“都是你!要是你早早地出具谅解书,哪还有这么多事!陆宇川是被你害的!”
许安若不再被她牵动情绪,面无表情道:“记住我之前说的话,要想沈芊芊好过,就别再来招惹我和陆宇川。
否则,就像您将陆宇川的遭遇赖在我身上一样,沈芊芊会有什么后果,也都是您造成的。”
说完,她不顾许父的挽留,转身离去。
许母还想追上去责骂,却被许父一把拉住:“够了!你到底做了什么?”
许母支支吾吾,旁人将刚才许安若刚才说的转述给许父听。
许父听完格外惊骇,朝众人道谢之后,将许母拉回客房。
看着眼前这个为他养育子女的发妻,许父痛心道:“我们离婚吧。”
“什么?!”许母尖叫起来,满脸的不敢相信。
许父深吸一口气,越发坚定心中的想法:“我说,我们离婚。”
许母的眼泪刷地一下就流下来:“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再这么下去,我许家迟早被你害得家道中落!”许父满脸的痛苦与失望。
许母只觉得委屈至极:“这话从何说起啊?”
许父气恼道:“你能不能动动脑子好好想想,京城的叶家与我们非亲非故,为什么会伸手帮我们渡过难关?”
“为什么?”许母的大脑像宕机了一样,一时根本转不过弯来。
许父指着她失望道:“你过去的聪明劲跑哪里去了!”
许母细细回想起那段时间的人和事,突然灵光一闪,咻地瞪大双眼:“你是说?陆老太太?”
许父不再顾虑妻子会趋炎附势而隐瞒:“没错!可你是怎么对待她孙子的?”
“我......我不知道啊!你怎么不提前给我说!”许母顿时慌了神。
许父恨铁不成钢般道:“说说说,我叮嘱的还不够多吗?你非要一意孤行,现在好了,你自己说怎么办吧!”
“我......我这就去撤回举报。”许母说完,一把擦去眼泪,夺门而出。
许父长叹一声,抱头萎靡地坐到床边。
他不明白,曾经和睦幸福的家庭,怎么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另一边,许母赶到军方的政治工作部门,正好看见几个熟面孔在给政工干部安利刚才的吃瓜所得。
许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