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诚这番话算是把郝维林逼到了墙角上。
让他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而三位老爷子此时的目光却又紧紧盯着他。
郝维林很想对陈诚说上一句,小伙子你的路走窄了啊。
他很清楚自己开的药是什么作用,也清楚陈诚开的方子是什么作用。
但是你让他给张老开这个方子,他是万万开不出来的。
这一次这样开了,下一次是不是也要这么开?
这些药确实是合格的治病之药,但它们在保健局却是不合格的。
在这里治病当以稳为主。
万一有一次没注意出了差错,问题就大了。
不只是自己的前程问题,甚至还会牵扯后面三代的前程。
最后郝维林只能无奈道:“我的药,我能保证不会出问题。”
张老瞬间就想骂人,但看到其他两位老爷子的脸色,又忍了下来。
只是语气十分不善:“那就用小陈的方子了。”
郝维林想劝,但张老目光犀利的盯着他看。
也只能选择点头。
随后在自己的随行诊疗记录上,抄下了陈诚的处方。
不过,他在抄好之后,就递到陈诚面前。
“陈大夫签个字吧。”
陈诚微微一笑,在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张老见状想了一下:“郝医生我也签个字在上面。”
郝维林只是瞬间就把记录本递到了张老身前。
这送上来撇清关系的机会,他怎么可能放弃?
至于说可能会让老爷子的印象不好,那都没有前程重要。
等张老两笔把字签好,郝维林看了一下,就准备收拾东西告辞。
杜老却叫住了他:“郝医生,小陈给老陶也开了个方子,你也看看吧。”
郝维林人都麻了,合着我是来当工具人的是吧?
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迫于无奈,他也只能接过陶老递来的处方。
看了没两眼,便脸色大变:“这个方子绝对不行。”
语气十分坚决,看这样子,想让他同意这个方子是绝无可能的。
陶老没有生气,淡淡的问道:“为什么?”
“这个方子把附子和半夏都开在了里面,而且用量还都不小,这可是明文规定不能开在一起的。”
“你看过我这个病很多次了,除了维持,一直没见有大的好转对吧?”
“可是……”
“我没有要和你争辩的意思,和老张一样。
我和小陈两个人都签字,你不需要签字。
只需要把药抓好送来就行。”
郝维林想说什么,但陶老没给他机会,抬手晃了晃。
“就按我说的办。”
郝维林很是无奈,但也只能照做,只是抄方子的时候,多少有些稳不住手。
等郝维林离开。
陶老就问起陈诚:“他刚说这两味药开在一起是禁忌?”
陈诚轻轻点头:“中医里面的禁忌很多。
不过这些禁忌通常是设置给医术水平达不到的大夫。
而且这是近代设置的。
如果水平足够,辨证准确其实禁忌并不多。
这两味药都有毒性,这两味药的毒性可以相加,会让副作用增大。
所以通常不建议将这两种药用在一个方子当中。
但是古代医家,有不少都使用这种相反相乘的药。
我所学伤寒论中就有一个附子粳米汤。
里面就是附子和半夏合用的。”
陈诚这样一解释,三位老爷子就明白了。
杜老看向自己孙子做求证。
杜谨见状,便开口道:“大师兄虽然将两种药都用在了一个处方当中,但是他配合的药,剂量也用的很大。
所以并不用担心会出现问题。”
说完这话,杜谨笑了笑。
这让三位老爷子有些不解,都盯着他看。
杜谨连忙解释道:“
我在医馆,对于这种用药看的很多,有些剂量,给到郝大夫,他恐怕笔都不敢拿。
而大师兄用药,我也看过很多次。
像今天这么谨慎还是头一次。”
这话让三个老爷子心中无数不多的担心,瞬间消散。
杜谨的话他们还是信的。
这说明陈诚用的药,在他自己非常有把握的范围之中。
解决了疑惑,陶老便对陈诚笑道:“听说你这次就是因为这附子和半夏开在一起,才被起诉的?”
陈诚点头:“嗯。”
“三副药就把对方给治好了?”
“是。”
陶老一笑:“那我这个要是效果好的话,倒是可以拿去作为证明。”
陈诚拱手道:“晚辈谢过陶老。”
张老感觉有些不乐意:“就只谢他?”
陈诚又连忙转身对张老拱手:“晚辈也谢过张老。”
“小陈,你说我这个只吃两副药,那是不是明天我就能好?”
陈诚轻轻点头:“准确的说,过了今晚子时,您就好了。”
张老瞪大眼睛:“你确定?”
“晚辈确定。”
张老在仔细盯着陈诚的眼睛看过之后,缓缓开口:“后生可畏。”
“现在是真的有让陈老看病的模样了。
说你什么好,就会什么时候好。
我突然发现,保健局应该多几个伤寒路数的保健医生。
陈老太忙,他的责任也重,而且年纪大了。
我们这些人想找他治病,都排不上号。
这可不是个好现象,要是陈老退了,还不知道让什么人来顶上。”
张老笑道:“这小子不就合适?”
陈诚连忙摇头:“晚辈还差的很多,您二位就别拿小子逗趣了。”
张老和陶老相视一眼,随后同时看着杜老。
杜老都愣了,随即摇头:“他才大二,你们还真是什么都敢想。”
“大二怎么了?
这医术水平是看年纪的?
郝维林年纪就不小,五十多了,但看来他的水平恐怕还不及小陈一半。”
这话杜老倒是没有反驳,当然不是他也认为郝维林的医术不行。
而是对方的思维方式有问题。
对他们就不敢真正用药。
如果是把他们当普通人一样用药的话,那陈诚比起郝维林还是要差上不少的。
但这种不敢用药的思想,让他的医术水平被限制了一大半。
“行了,这也不是我们这些退休老头能管的事儿了。”
“这话你自己信吗?
不是要解决小陈的麻烦吗?
让他在保健局兼职个活,不是就能一劳永逸了吗?”
“我觉得老张的话有道理,其他的我们插手不合适。
但是老龄健康科,安排一个我们信得过的顾问,这是什么难事吗?
反正又不是正式编制。”
陈诚被这两老头的话都给震懵了。
保健局这么好进吗?
你们一开口,我就成保健局的顾问了?
我大学是真没毕业的。
在陈诚神游天外的时候,杜老一反之前的态度。
“这倒也不是不行。
一会儿我和海潮说一声,你们也得和自己孩子通个气。”
“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