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清师太听了取出神灯照经全本道:“昨夜,我将师父手抄本送给汐笛,要她转送卓静,为的就是化解多年旧怨。
这么多年来,我虽然自旁人口中得了卓静的消息,却也无法寻她。如今她差人寻我,一是为神灯照经,二便是向老尼询问当年之事……”
慧真不由问道:“师父,当年你二人便是那女子所讲?这其中定然有误会。”
卓清师太轻轻摇头:“想不到,百岁之年,每每想起当年我两人决裂之事,心中仍是隐隐作痛。”
顿了顿又道:“你师祖当年修炼神灯照经多年亦为成功,于是便暗自打破只有掌门可修习的禁制,挑选我和卓静修炼神功。那时我二人年岁虽相差十二岁,不过同刻出家,甚为投机,可谓无话不谈、形影不离。
师父将此事告知我二人之后,令我二人修身养性,七日之后三更天去参悟台寻师父修习。
便是在第七日白日,师父差人送来两副草药,令我二人煎服。那草药交于我手,而后才给卓静。
谁知我二人各自煎服之后,我不仅安然无恙,且耳目清灵,周身甚是舒爽。卓静则恰恰相反,不仅头晕目眩,便是床也下不了了。
因此那晚也只我一人去了参悟台,侥幸过了初章之后,师父忽言心愿已了,将掌门之位传于我手之后,便在众弟子面前坐化。”讲到此处,卓清师太兀自道:“阿弥陀佛!”
慧真不敢打搅,卓清师太停了一会才又说道:“卓静因此事大骂我为争夺神灯照经和掌门之位对她下毒,闹得峨眉上下不得安宁。
为师无奈,只好将神灯照经初章亲自传授与她,并在她身前诵经护佑。
岂知她心中杂念过重,在初章之中难以承受片刻,加上身子虚弱,便有了走火入魔之感。至此对我大加戒备,加上门内尚有不服之众从中挑拨,她居然在半夜对我出手。
因她乃是带艺出嫁,原本我武功不是她的敌手,幸好神灯照经之功,我总算将其击退,自此卓静杳无音信,直到五年前我自旁人口中得知,她已成显贵之人。”
慧真不敢追问,道:“慧真这才明了师父为何要将师祖手抄本送给那女子,乃是为了她不再袭扰咱们峨眉。不过,若是她当真习练有成,三年之后必将上来讨要其余章节,到那时又将如何应对?”
卓清师太道:“人之资质天定之后,再要突破难于登天。卓清少时无法突破,现今也是同样。
除非她将此功再传于他人,只不过人海茫茫,便如小施主那般悟性之人便如大海捞针,三年又三年,也未必可寻得到。因此,她有生之年,明了当年我对她并无加害之意之后,对峨眉派很难再动心思了。”
慧真放下心来,道:“师父深谋远虑,弟子当真是多虑了。”
卓清师太将神灯照经交于慧真之手,道:“你去唤起慧芮、慧芙,待文施主归来之后咱们便赶回峨眉。”
慧真一惊,急忙道:“师父余毒未除,还需要些日子在此疗养。”
卓清师太道:“时日将近,我只愿在峨眉山处安息,莫要再劝了。”
慧真随即明了,眼中清泪长流,只好出了屋门去唤另两师妹。
白阳当空,竹林清雅。
文昌虎手持采药锄拨开茂密的竹林向外望去,只见天九正百无聊赖的仰望浮云,回头唤道:“影儿,峥竹,我看已安然无事,这便出来吧。”
天九已然察觉竹林内的响动,心知文昌虎三人归来,静静望向那处。
文昌虎一扫自家药田,除几处有人踩踏之外并无大碍,不由心下释然,启口问天九道:“昨夜来的都是些什么人?”
天九淡淡道:“半夜来了十几名妙龄女子,向师太讨要神灯照经,祭出什么天花迷仙阵。不过俱被师太击退,也可说是铩羽而走。”
鹰哥听了垫脚一跳:“什么?那么多妙龄的女子?哇呀呀……爹,昨日我便讲了要留在此地看戏,你就是不肯,如今好了,全跑了!”又冲着天九埋怨道:“你身手不错,怎地不留下几个给我瞧瞧。”
天九轻轻一笑:“留下做什么?给你家浇地么?”
文峥竹自身后高高跃起,在鹰哥脑后用指背狠狠凿了一下:“你不嫌丢人,我们还嫌丢人!再要喊着找婆娘,将你赶出百草谷。”
文昌虎怒而不语,强压火气,又问天九道:“师太可安好?”
天九待要答话,慧真走出道个阿弥陀佛:“文施主安然归来,当真幸甚。师父昨夜虽迫于无奈出手对敌,却也是毫发无伤。”看了一眼天九又道:“我佛慈悲……也幸好小施主肯出手相助,一举击溃来犯之首,我峨眉派在此谢过二位。”
天九不语,文昌虎倒是颇有些意外,笑道:“只可惜老夫鼠胆,未在昨夜瞻仰师太风采,当真是一大憾事。”
慧真竖掌躬身道:“阿弥陀佛,连日来,文施主为师父解毒之时费力操劳,我峨眉派门人感激不尽。只可惜,师父今日便要离谷返派。”取出一张银票上前按递出道:“区区银两聊表心意,还望文施主笑纳。”
文峥竹上轻轻挡回,文昌虎关切道:“师太之毒完全清除还需些日子,现今离去恐是留有后患……”
慧真面露难色,望一眼屋内才无奈摇头道:“师命不可违,慧真不敢多言。”
文昌虎听出慧真之意,乃是要他进屋去劝,点点头伸手一让,慧真立时会意道:“师父,文施主这便进屋面谈。”
卓清师太听出端倪,知道慧真之意,等文昌虎进屋随即轻声道:“文施主好意老尼心领了,只不过我时日无多,终还是思念峨眉山及众徒儿,势必要到三霄洞追随恩师而去。”
文昌虎闻言已知不可再劝,只好道:“我家峥竹对师太仰慕已久,立誓要拜您为师,还望师太准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