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洪德几人的头颅被送往边境,一同送去的还有皇上的旨意。
而宗至乾则是回京复命,北齐算是彻底把自己送上了死路。
京城内人人都知晓贵妃代顾家二小姐受伤的事情,顾妤柔自然也是知道了。
贵妃被救回来的第三天,顾妤柔才从大牢内放出来,她一个娇滴滴的侯府小姐,何曾被关入过大牢,受过这等委屈?
顾妤柔在大牢内,整天提心吊胆的,那脏污潮湿的大牢充满着令人恶心作呕的气味,夜半时分还能听到时不时惊起的嚎哭惨叫声,吓得她神经都快衰弱了。
短短四五天的功夫,顾妤柔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不仅仅是因为环境的折磨。
更多的是心理上的折磨。
皇上把她压入大牢的时候说的是,贵妃一日不回来她就不得出来。
顾妤柔怎能不害怕,她一边恐惧着顾妗姒会不会被劫持走了永远也回不来了,或者说谋财害命的那些人把贵妃杀了,那她岂不是要一辈子被关在大牢之中。
起初顾妤柔还祈求着要见皇上,要见自己的父亲。
可是牢内看守的人对顾妤柔的叫喊声完全视若无睹,全当她是空气。
她从未像现在这样恨,连她自己也说不清在恨什么,只是心中充斥着恨意,无端的有一种期望,期望顾妗姒就算回来了,也不要完好无损的回来。
那种怨毒诅咒的情绪充斥她的内心,却又挣扎着想着不行,她不能这么想。
这种矛盾的情绪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她,在牢内的这几日顾妤柔过的几乎度日如年,直到被放出去的那一天,顾德文来接她秘密出去。
“父亲……”顾妤柔看到顾德文,眼睛一红扑通便是跪在了顾德文的面前。
“呜呜呜……父亲,您怎么才来救我……”顾妤柔哭的泣不成声,连日来的恐惧和担忧,那几近崩溃的情绪也像是找到了宣泄口。
“别在这跪着了,快回府去。”顾德文看着这满身脏污,身上仿佛还在散发着恶臭的女儿,皱眉后退了半步道:“莫要叫旁人看去了引起猜忌,贵妃刚刚回宫正是需要注意的时候。”
顾妤柔愕然抬头看向顾德文,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父亲在见到自己第一面的时候,没有半句关怀,满口为的却是贵妃着想。
她嘴唇有些颤抖的道:“父亲,女儿受此大难,您难道就没想过早早来将女儿接出去吗?”
顾德文神色冷肃的盯着顾妤柔道:“你不过安安稳稳的在牢里待了几天,你的姐姐,当今贵妃娘娘却因你受难险些死在京城外,你受的什么难!?”
“若非你不听话,执意跑出府游玩,又怎会牵连了贵妃,还险些让皇上遇难!”
“本侯原以为你是个懂事的,如今却连这些个道理都不懂。”
“把二小姐带回府,没本侯的命令不许她出房门半步。”
顾德文脸色铁青甩袖离去,顾妤柔看着自己父亲离去的背影,心头骤然哽住,忽而嚎啕大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