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女贱命一条,唯一的亲人也离我而去。”
“而今未能为家中祖母安身,是死是活早已无所畏惧。”
“大胆!”杨则宁上前一步道:“竟敢在圣驾面前大放厥词,扰乱民意!”
靳闫容眉头轻皱,那女子说的话隐约传入了自己耳中,虽不清晰但是大意却是听明白了。
靳闫容略微抬了抬手,前头喧闹安静了几分,杨则宁翻身下马站在了御驾之前,恭敬屈膝道:“皇上恕罪,臣即刻处理好。”
“那女子亲故离世,阻拦圣驾实非所愿。”靳闫容转头唤道:“洪昌明。”
“下官在。”洪昌明连滚带爬的跪在了御驾前。
“命人好好安葬了老妇人收拾后事。”靳闫容手指动了动道:“转个道,容她为亲尽孝,取吉时出殡,任何人不得阻拦。”
“朕此次南巡之所在,听的是民意,顺的是民心,民为天,大过朕。”
“以后此类事情不得擅自做主。”
“臣遵旨!”
洪昌明等人闻言大为震动,连忙俯身叩拜,靳闫容的这番话清晰的传了出去,泰浦县的百姓们高呼万岁,目送着皇上圣驾远去,纷纷赞叹天子圣明。
得民心者得天下啊。
顾妗姒坐在靳闫容的身侧,心头大受震动。
侧头看着靳闫容,第一次从心底生出尊崇膜拜之心。
他是帝王,是天子。
随着圣驾走过,顾妗姒伸手撩起了一卷轻帘,在车驾晃动间,看到了披麻戴孝跪在街边的女子,满目泪痕似有些震惊抬头,露出的面容赫然便是当日售卖给她耳饰的姑娘。
顾妗姒有些惊异瞪圆了眼眸,暗叹这泰浦县可真是窄小,前两日遇到的人,转眼竟是以这样的方式再次遇到了。
靳闫容检查水利,与洪昌明等人商议正事,顾妗姒便是带着如妃几人去岸边杨柳树下坐着,瞧着一时半会儿皇上定没那么快结束行程,怕是得耽误一会儿。
“娘娘,奴才去给您买些小食来。”楚延万分体贴,看了看天色行了半日肯定是饿了。
“娘娘身边的奴才各个都贴心,真是叫人羡慕。”如妃抬眸看着远去的楚延,目光落在他一瘸一拐的腿上似有些可惜。
“如妃妹妹说这话,可要叫玉珠伤心了。”顾妗姒抿唇一笑,撑着脑袋打哈欠。
“这风吹的有些寒意了。”玉嫔眯眼看着那杨柳枝在风中摇曳,柔声说道。
“嗯……”顾妗姒低头瞧着前边的河流,正要说话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些许喧闹声,扭头望去便看到那侍卫正拦着什么人,穿着丧服有些焦急的在解释着什么。
如妃几人也听见了动静,纷纷转首看去,当看清楚是什么人的时候,顿时就皱眉了。
季婕妤抬了抬下巴道:“那不是拦了圣驾的姑娘吗?”
如妃有些古怪皱眉,捏着手中帕子道:“不去好好办丧事,怎还跑着来这里了?”
眼瞧着那侍卫粗鲁的将人给推搡去了地上,看着那女子摔了个结实,狼狈又可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