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军营地,晋王赵钰正端坐在大帐的主位之上,审视着大帐之内的几位将领,直到此刻,除却追击敌军的兰彪儿和楚玄之外,其余将领,尽皆在此了。
“说说吧,对于本次战事,诸位将军可有什么想告知本王的吗?”
此话一出,下方的几位将领,各自议论了起来,不过,也仅是议论罢了,对于此战之中发生的一些嫌隙,他们可不敢胡言乱语。
晋阳铁骑副将李峥眉头微皱,想到此战一开始受到的委屈,当即向前一步,就要开口禀报,哪怕是落一个告状之名,他李峥也不在乎了。
然而,就在他刚踏出半步的时候,地泽的声音就直接响了起来,“李峥,今日之战,大军攻伐有些不足,此乃本官之建议,你且先看看吧!”
地泽说着,在李峥满脸不甘的眼神中,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将其递给了他,还顺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几下。
“长史大人,末将。。。”
很明显的,李峥并不甘心,他晋阳铁骑可是战死了万人啊!
难道这等血仇,就不报了吗?
“行了,将军先看看吧,本官写的比较详细,想来你最少也该需要半个时辰消化,不要浪费时间了!”
地泽再次开口起来,不过,他的言语之间,却比刚才多了几分不容置喙的意味,尤其是最后的那句半个时辰,更是近乎于直接说让他禁言半个时辰内了。
“长史大人,末将,末将领命就是!”
李峥对着地泽抱拳行礼,不过,此刻他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连抱拳的手,都止不住的颤抖了。
“王爷,地泽一时匆忙,对王爷有些逾越,还请王爷恕罪!”
让李峥闭嘴,说白了,也是保护他罢了。
楚家何其势大,别说一个区区的副将了,就算是他地泽,此前都是拿着自己的性命去换的。
也就是他这个晋王府长史足够有用,否则,这一次连带着他地泽,都有可能成为晋王给与楚家的交代。
赵钰摆了摆手,地泽所为,他自然是明白的,楚家之事,危害的乃是他赵钰自己的利益,既然决定了限制楚家,那这一切,就由自己出面吧!
“启禀王爷,末将石平,东军偏将,末将要弹劾地泽大人,私自调动大军,纵容晋阳铁骑撤离战场,此乃畏战,懈战,更有厚此薄彼之嫌。”
“大军征战,就因为害怕伤亡,便可将自己的大军撤离战场,如此军令,何以服众啊!”
突然的弹劾,让大帐之内的氛围,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要知道,地泽可是晋王麾下的第一谋臣,他所做所为,在一定程度上,都可和晋王殿下画等号的。
再者说了,今日之事,地泽为何会这般命令,期间的龌龊,难道他们看不出来吗?
别的不说,晋阳铁骑撤离战场,不光是有了地泽的军令,更有流云这个禁军主将的支持的。
他石平一个东军偏将,镇守边境多年,总不至于连这点东西,都看不出来吧!
看着在场诸将尽皆看向了自己,偏将石平多少是有些不安的,可是,他有选择吗?
对于石平的控诉,地泽没有解释,甚至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全程就只是嘴角上扬,淡然的站在原地。
赵钰端起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才看着下方的众人,开口说道:“楚帅,此事不知您是如何以为的呢?您毕竟是长辈,本王想听听您的建议。”
大帐之内的变化,楚勋自然也感受到了,可是,有些问题,是不能拿出来说的,更是不能认的。
今日之事的前因后果,是绝对经不起推敲的,这个石平之所以如此急切,不就是想着先发制人吗?
毕竟,在他看来,楚家可是赵钰的母族,就算今日之事,他做的有些过分,想来这个外甥,也会给他一点面子的。
“王爷,晋阳铁骑怯战撤离,虽然有些让大军失望,然这也算是战略性撤退嘛,其后以重甲铁骑,冲破东齐重重防线,更也是绝大功绩。”
“与如此大功相比,此前之事,不过小错罢了,何足挂齿呢?”
楚勋此话一出,在场几位将领可都不愿意了,真当他们都是瞎的吗?
流云向前一步,盯着楚勋,质问般的开口说道:“楚帅,您真的以为,晋阳铁骑撤离时错的吗?”
“怎么,流云将军有其他的想法?正面对战的军队,交战正酣,却突然撤离战场,这难道不是错的吗?”
对于流云的质问,楚勋虽然有些顾忌,但他终究是楚家如今的第一人,亲疏有别,一个禁军主将,还是比不上他楚家的。
“呵呵,楚帅说话还真的是霸道呢?”
“晋阳铁骑,世所周知的重骑兵军队,让其下马步战,还是顶在两军交战的最前方,如此荒唐的布局,从你这个镇守边境老帅口中说出,难道真的不觉得是笑话吗?”
“本将虽然领军时日尚短,但纵观历代史书,也绝对找不出此等之事吧,怎么,这莫不是你楚家的家传之法吗?”
“若是真的如此,那本将返回京都后,可真的要好好的向楚国公请教一二呢?”
“流云,你大胆,敢牵扯家父,你有几个脑袋?”
被流云当面讽刺,楚勋当即就暴怒了起来 ,这次的事情,都是他自己的意思,若是此事让父亲知道,鬼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楚勋,别人怕你楚家,我流云何惧之,本将身为禁军统领,乃是陛下亲卫长,本将的头就放在这里,怎么,你楚家敢要吗?”
对于楚勋的威胁,流云当即就怼了回去。
他乃是武夫,更是跟随陛下多年的护卫长,对于王爷和陛下的关系,那可谓是最了解的了。
楚家想对晋王殿下搞事,还真的是不知道谁才是这个帝国的主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