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安依旧要早起去书院,柳乐睡觉喜欢将脸埋在他怀里,每天早上起床,他都得费好大一番力气才能脱身。
起床后,穿戴整齐后,先去了书房,分别写了三封信,寄给不同的人,万百泉、越秦王、秦风立……
对于昨晚乐乐说的事情,沈淮安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只是还需要验证一些事情。
南境的国主身边还有一位所谓的圣主,神神叨叨的,在南境的地位隐隐比国主还要高。
尤其是一些重大的事情,若是圣主不赞成,国主极力推动也办不成。
在这样的情况下,按常理来说,国主与圣主两者之间会是水火不容的态势,但事实上两者和谐同处了一百多年。
将小纸条绑在信鸽的爪子上,信鸽扑闪着翅膀飞走了。
瞧着时间差不多,沈淮安进屋又看了一眼柳乐,给人将被子盖好后,才拿起书袋出门。
看来需要找个时间,去一趟情楼……
————
南境,飞临县城外。
万百泉近两个月的跋涉,终于到了他镇守几十年的南境。
南境一词既是指大周最南边的的州,也是指与大周世代为敌的南边国家南境。
南境国已经不叫这个名字,以前叫琉璃境,盛产琉璃这一物品,后面在与大周的正常贸易中,大周处于主导地位,其他物品大周都能自给自足,只琉璃能够受大周人青睐。
于是,渐渐的大周以琉璃来代指整个国家。
后来,因为两个国家接壤的地方常有摩擦,无论是百姓之间还是士兵之间,没过多久,两国逐渐交恶,阻断了彼此之间的贸易往来。
不知在什么样的契机下,琉璃境改名为南境,据说是圣主语预言改名对国家有利。
“将军,咱们今晚入城么?”万吉询问道,现在已到晚上,不知目前飞临县的情况如何,不敢贸然进入。
万百泉看了看飞临县县城所在的方向,沉思片刻道:“今晚原地休整,明日进城。”
据越秦王的消息,现如今驻扎在南境的将军是庆祥帝的直系——威武将军赵远。
赵远此人年近四十,虽是武官,却有着文官的长袖善舞、油嘴滑舌,所以此人在武官中并不受欢迎。
庆祥帝如此迅速的接管南境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得到答案后,万吉传信去了。
万百泉站在原地,眺望着远方,黄沙漫天,入眼之处除了黄色没有其他的颜色……
当初他还驻守南境时,闲暇时间带领士兵帮助百姓种植,虽然不能带来巨大的收益,但不至于让百姓饿肚子。
他也找了许多法子,想要在这片黄沙地种出希望的果实,但无一例外都以失败告终,只是苦了这里的百姓。
“皇上啊皇上,你到底要做什么……”万百泉心里不免憋闷,拳头打到了旁边已经干枯的树干上,“咔嚓”一声。
一棵已经枯败的杨树倒在了这片黄沙上。
晚上,一行人在原地生火做饭,那棵倒地的杨树派上大用场。
早上,一行人简单烧了点热水,让大家就着水吃,准备入城,只是不知道如今的飞临又是怎样的境地……
“走吧,各位,咱们进城。”万百泉宣布道,目光坚定,带着几分破釜沉舟的勇气。
一行人伪装成商人,身后的马车里装着一些布料、香料,快到城门口时,又各自注意了一番彼此的穿着是否有不妥的地方。
飞临县的城门外,站着几个士兵,正在对着要进城出城的百姓进行检查。
“将军,这入城的百姓瞧着有些少。”万吉骑马走在万百泉的身边,看着不远处的队伍说道。
万百泉也发现了,来来往往百姓的数量比起之前大幅减少。
飞临虽然不如大周的其他城池繁荣,但远没有凋敝到如此境地。
“走吧,先进城。”万百泉拍板道。
越发靠近飞临的城门,万白泉的心越发忐忑。
出城的人是入城人三倍不止,且大多都是拖家带口。
“你们从哪儿来?”万百泉一行人被拦下。
万吉熟练的上前,从怀里掏出几个荷包,每个荷包里面都装了十两银子,将荷包塞到守门的士兵手里,谄媚道:“一点心意,请各位官爷笑纳。”
在宁远府县当客栈老板的这几年,对于万吉来说,将他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领练就的越发熟练。
收了银子的守门士兵,非常好说话,“好说好说,你们俩去搜搜。”
被点到名字的两位士兵遵从命令,去检查一行人身后的马车。
万吉也借着这个时间,与人套近乎,“官爷,怎么今日出城的人这么多?”
官爷见万吉出手大方,也愿意多说几句,“哪是今日?每日都是如此,飞临啊,守不住了。”
万吉的眼神闪了闪,“这这…这飞临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就守不住了?”
话刚出,又觉得太过着急,连忙找补了几句,“我和我们家老爷正来飞临做生意呢,这可如何是好啊?”
拿人手短,收了钱的官爷说话也详细了几分,“唉,不是守不住,是不愿意守,我劝你们一句早日离开飞临吧。”
“如今的飞临已经不是镇南大将军所辖的飞临了。”官爷朝万吉靠近了两步后,才谨慎道:“威武将军有将飞临交给南境人的意思,听说是上面的意思。”
提到上面时,官爷还用手指了指天上,这个“上面”心照不宣的知道指的谁。
万吉还想再多打探几句,但是已经检查完毕,一行人只得离开,先进城。
踏入城门,刚走十几米的万百泉呆愣的站在原地。
死亡沉沉,毫无人气,仿佛是人间炼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