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两人一直腻在一起,但自从沈淮安开始进厨房处理羊肉开始,柳乐就躲远远儿的。
无论沈淮安怎么说,最近的距离就是在厨房外的门廊下坐着,隔着门板和人聊天。
沈淮安知道柳乐对气味很是敏感,所以也没强求,估计一会儿等香味出来了,就会眼巴巴的凑上来。
柳乐本想问问今早沈淮安出门的发现,但想起不是在大周,有些话还是得小声说。
靠在门板上抬头看着看天,这儿的天都灰蒙蒙的,但是热意却不散。
天马行空的想着,厨房里传来一阵香味,又香又麻又辣!
想吃!
这是柳乐的第一想法,但是刚刚他理直气壮的说了不进去。
算了,大丈夫能屈能伸。
柳乐很快的做好思想准备,背着手神气的走进了厨房。
沈淮安正好揭开锅盖,喷香的羊肉扑面而来,用勺子盛了几块到碗里,还舀了一勺子汤汁浇在上面,柳乐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
不请自来的溜达到了沈淮安的身后,小声道:“炖羊肉好了吗?”
沈淮安没有吭声,小碗里的肉放在一边,没有动。
“好香啊,小安手艺可真好。”
“怎么会有这么好吃的炖羊肉呢?”
“我可真幸福。”
……
沈淮安一直默不作声,往里面加着白萝卜,当作没有看见柳乐。
唉……
这人可太小气了,柳乐乐同学如是想着。
正当他绞尽脑汁,该怎么哄沈淮安开心时,从天而降的小碗递到了他的手里。
“吃吧,凉了。”沈淮安突然道。
柳乐喜出望外,捧着小碗,高兴道:“谢谢小安~”
语气上扬,还带着小波浪线!
“来,小安先吃。”柳乐用筷子夹了一块羊肉,先递到了沈淮安的嘴边。
沈淮安吞下后,柳乐体贴道:“好吃吗?”
沈淮安矜贵的点点头。
柳乐眼珠转了一圈,踮起脚在沈淮安侧脸亲了一下,“小安~你最好了!”
“快吃吧。”沈淮安嘴角微微动了动,没有太大的表情动作,但柳乐就是知道这人已经被哄好了。
柳乐捧着小碗坐在小板凳上吃了起来,呜呜呜呜呜呜就是这个味儿!
肉就得加各种调料炖起来才好吃!
小碗里的肉,柳乐没几下就吃完了,还不忘舔了舔唇,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还要吗?”沈淮安问道。
柳乐端着空碗,摇头道:“咱们晚上一起吃。”
“过来坐。”
沈淮安挨着柳乐坐下,手牵着手,贴在一起说小话。
“今天出去有什么收获吗?”柳乐早就想问了,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沈淮安将他今天的发现一五一十的对柳乐说了出来。
“有人跟踪?”柳乐“蹭”的一下从板凳上站了起来,他们这是又被人发现了吗?
“但是我觉得好像没有恶意。”沈淮说着他的推测,“跟踪的人不会功夫,就是普通人。”
柳乐叹了一口气道:“唉……”
“不怕。”沈淮安担心柳乐害怕,连忙安慰道。
柳乐抱着沈淮安的手臂,骄傲道:“我才不怕呢。”
晚上一群人围在一起吃了炖羊肉,香得舌头都要掉了。
又过两三天,沈淮安发觉每次他们从圣宫路过,都会有人跟着,但是很轻松就能将人甩掉。
我在明,敌在暗,这种滋味很不好受。
沈淮安决定必须主动出击将人引出来,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一早,沈淮安带着柳乐出门,竹应和玄明隐在暗处,不远不近的跟着他们。
两人又去圣宫门口晃了一圈,刻意的多磨蹭了一会儿,这才往回走。
回程时,刻意走了一些小巷子,按照他们设定好的路线走,竹应和玄明隐藏在后面。
沈淮安和柳乐若无其事的往前走着,突然一阵哨声响起,抓着人了。
两人开始往回走,竹应手里正擒着一……小二。
“壮士饶命、壮士饶命。”小二满口求饶的话语。
嘶——这人有些眼熟,好像是之前光顾的那家首饰铺子里的小二。
“说,为什么跟踪我们老爷?”竹应的手用了些力。
小二忙道,“是我们掌柜吩咐的,我……我只是按规矩办事……”
玄明从怀里摸了一个小药瓶,抖出一颗小药丸塞进小二的嘴里,道:“明日巳时请你背后的主子来云来茶楼一叙。”
“这个药丸十二个时辰后就会毒发。”
“听明白了吗?”玄明威胁道。
小二惧怕的咽口水,“听明白了听明白了。”
随着竹应的手一松,小二手脚并用的爬走了。
“收工,回家吧。”柳乐拍手宣布道。
这会儿都快天黑了,是时候回去了,得准备明天云来茶楼的叙旧。
这人是谁?一直是最大的疑惑。
沈淮安看向身侧已经熟睡的柳乐,算了,现在着急也没用,明天就知道了。
将柳乐往怀里搂了搂,渐渐睡着了。
————
云来茶楼。
柳乐站在窗户边,看着楼下的熙熙攘攘的街道:“你说背后之人会是谁呢?我们认识吗?”
沈淮安端着茶杯,不动如山,“一会儿就知道了。”
已经到这个时候了,着急也没用,只能安安心心的等着。
“老爷,人到了。”竹应的声音传来。
柳乐一步跨了过来,在沈淮安身侧的凳子上坐着,规规矩矩,扮演着贤惠的的夫人。
沈淮安眼睛都带着笑容,他的乐乐可真是可爱,伸手将面纱帮着理了理。
柳乐冲着沈淮安眨了眨眼睛,我准备好啦。
沈淮安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进。”
很快,茶楼雅间的门被打开了。
柳乐看着进来的人十分惊讶!
这不是那天和他在首饰铺门口相撞的女娘么?
跟在帷帽女子身后的丫鬟,将门关好。
柳乐觉着他是不是该说句话?招呼人坐下?
“小乐。”帷帽女子柔声唤道,并抬手准备将帷帽取下。
柳乐眼睛都瞪圆了,这人认识他?连忙看向沈淮安。
沈淮安回递给柳乐一个安心的眼神。
随着帷帽被取了下来,柳乐直接愣住了,又似是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眼睛,“情……情韵?”
“对,是我。”情韵大方道,“这么些年,小乐怎么样?和你夫君的感情还是这么甜蜜呀。”
柳乐红了红脸,连忙问道:“你怎么在这儿啊?”
“不是在宁远府县吗?”
这么多年没见,感觉情韵的相貌没什么变化,比起之前还要漂亮些。
“你们从府县去州府后,我就到了南州,辗转来了南境的圣城。”情韵解释道,来了南境后很快就凭借着傲人的相貌入了南境皇帝的眼,进来后宫,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当了宠绝六宫的晴贵妃。
柳乐想起陈月玉曾经说过,她在情楼时与情韵认识,陈月玉也来了南州,但是飞临的那段时间尝试找过陈月玉,但一无所获。
“情韵姐姐,你记得陈月玉吗?知不知道她现在在哪儿?”柳乐忙问道。
情韵耐心回道:“月玉也在圣城,只是今日她有事,走不开。”
沈淮安一直没插嘴,听着柳乐和情韵叙旧。
“你们为什么都到了圣城?”沈淮安直戳问题中心。
情韵知道沈淮安的性格,在他面前几乎没有秘密。
“这个故事有些长,我慢慢讲给你们听吧。”情韵苦笑一声道。
情韵原名叫容韵,家在舒州,有父母和两位兄长,做茶叶生意,家境殷实,日子过得很是快活。
在她十二岁那年,两位兄长跟着自家商队去南州送货,原本十天就能回来,足足等了二十天都没回来,容父派人前往打探才知,那支商队半路被劫,两位兄长不知所踪。
容父和容母秉持着死要见人活要见尸的想法,散尽大半家产都要找到两位兄长的踪迹。
可是直到二老死前都没有找到兄长,最后含恨而终。
“父母死后,就剩我一个人不满十四岁的小丫头。”情韵的脸庞挂着两行清泪,陷入回忆,“各种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都上门相逼,想要我交出容家的财产。”
容韵别无办法,将家中的铺子贱卖,背着银票,离开了舒州。
当初容家二子是在去往南州的途中失踪,容韵有些害怕,最后决定先去临近的平州。
到了平州安顿下来后,容韵开始暗暗探查。
她发现平州也有不少人凭空失踪,失踪的人年纪和两位兄长差不多,容韵有预感这些人之间一定有关联。
后来,她探查到这些人的失踪或许和南境有关,想要探听这些消息,青楼是一个好地方,最后容韵进了情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