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经纪人和助理指挥一群帮工布置聚会现场,四个闲人凑一桌在门口草地上打桥牌。本来倒是想打麻将的,曾今今学不会她们这儿的打法,就换桥牌了。其实桥牌她也没打过,只看过别人怎么玩,上手了就脑慢,经常反应不过来,帮莫易久输了不少。俞美如笑得兔牙又露出来了,说好喜欢和她们两个打牌,以后要常在一起玩。
莫易久听得又翻白眼又叹大气,绝望地数着自己抽屉里根本不用数的两片筹码。曾今今十分愧疚,没给她争回面子,还考虑着把自己输得这份钱出了她能不能舒坦点儿……应该也不能吧。
“以后有机会,我教你们玩个别的。
“别的什么?”钟宜曦问。
“扑克啊,斗地主。别听这名字怪土的,好玩的很,也不难。去问问你们内地的朋友,有几个不会的?”
她们三个倒是很有兴趣,说的确需要玩一些新鲜的游戏。曾今今却在想,要是跟这三个荧屏女神在牌桌上一口一个“叫地主”、“三带二”、“飞机”、“四个二”、“王炸”、“要不起”……只想想都快笑岔气了。
下午五点左右,聚会彻底布置完成。
音响设备调试完毕,服务人员和乐队各就各位,香槟塔,鸡尾酒,装点于各个角落的绣球花簇,各式各样的水果糕点,无处不精致。聚会还请来了几位某知名酒店的大厨,带了一批新鲜的上等食材,只等着party开始后根据客人需求现场烹饪。
四人结束牌局,莫易久去补了妆准备接待到访的客人。曾今今则与钟宜曦和俞美如一起,围坐着喝茶聊天。经过一个下午的相处,她们的关系已经拉近不少,两位女神对曾今今很是照顾,话题总是围着她转,生怕讲到别的地方去,会让她觉得格格不入,不自在。
她们说易姐向来喜欢照顾人,也喜欢凭眼缘交朋友,但是对曾今今这样好还是挺难得见的,可得好好珍惜。
她们问曾今今是不是这些天一直住在这栋房子里,之前易姐接待朋友来香港玩都是往酒店送,无论男女,不管多晚,还没见过留宿的。
她们听说经纪人高先生最近托人在内地看房,可能是他们唱片公司想开拓内地市场,估计易姐也会被安排上去,方便工作。
她们最后说:“以后我们也都去内地工作,曾小姐,到时候来你家斗地主啊。”
“噗!”
六点以后,便陆续有客临门。莫易久一一招待,圈内的圈外的,出名的无名的,送上礼物,用各种腔调说“happybirthday”,全是朋友,只有朋友。也有没能来的,派了人特意送来了礼物,莫易久让人把所有礼物堆在门边的长桌上,宾客还没来全,礼物却已经堆成了小山。这要是拆起来,该是明天的事了。曾今今庆幸自己在最正确的时间将礼物送给莫易久,这或许也就成了她在生日当天真正看到的唯一一件礼物。
对于经常玩在一起的朋友们,莫易久就会把他们往俞美如和钟宜曦那边带,互相认识的,显然,目的是介绍曾今今。
曾今今对此应接不暇,这一个个拥有熟悉或不熟悉面孔的陌生人,影视巨星有,知名歌手有,小时候看过的港剧里经常出现却永远叫不出名字的万年配角演员也在她的好友范围内,还有与莫易久经常合作的摄影师和舞蹈技术指导,以及她几位从事其他无关娱乐行业的发小。他们会迁就曾今今近乎为零的广东话水平,尽量讲国语,或是讲慢一点,再不济的,还有莫易久和钟宜曦贴心翻译。
曾今今与他们一一打过招呼,或是寥寥数语的寒暄,或是与钟、俞二位女神一样好奇心蓬勃的提问。
“是你啦!都说莫易久最近在内地认识了一个小朋友,关系好得像姐妹,就是你啦!”
“曾今今啊……我知道,那个节目我都有追,你真的治好她的赖床病了?估计她们公司好多人想给你写感谢信呀。”
“曾小姐?我很早就见过你啊!记不记得有一场你得银奖的比赛,在温哥华的,我有在现场。那次我师兄也有参赛的,不过没有拿名次。最近我有想法结合街舞和芭蕾编一支舞给公司的新人,配她第一张专辑的主打歌,曾小姐什么时候有时间指教一下?”
曾今今极尽全力地表现到最好,就像对待自己未来的朋友一般不敢敷衍怠慢。与他们的友情,是莫易久生命中极其重要的情感组成,曾今今不禁幻想,如果真的能和莫易久在一起,便不仅要占据她的爱情,也要融入到她的友情和亲情里去。
七点,受邀的宾客几乎来全了,众人拿着香槟转移阵地到三楼露台,此时天刚暗,露台的灯光一一点亮,美丽梦幻还有点儿小浪漫。
派对气氛比曾今今想象中更加轻松,莫易久有个做综艺节目主持的挚友,或许该称他作损友,是今晚party的司仪。其实就是那位第一个打电话过来的charlieng,他的中文名字叫吴一察,长得十足谐星脸,歪瓜裂枣的样子却不让人觉得讨厌。他做过一档在香港火了好几年的综艺节目,叫《查理查理》,所以观众都喜欢叫他查理·吴。曾今今自然不知道这些,都是俞美如告诉她的。俞美如说查理·吴的主持很有趣,所以在家没事的时候经常会翻他的节目看,她们三个都上过他的节目,人很好,所以成了好友。钟宜曦却嗤之以鼻,怨从他的节目里从来学不到正经的广东话。
查理·吴的主持很卖力,也很专业,现场氛围完全掌控在他两片嘴皮子的翻动间,或是起哄,或是叫好。莫易久这寿星公早被抓上去百般调侃,曾今今不太能听懂,只看见莫易久虽时而面露尴尬,时而动怒的模样,更多的却是笑得开心,笑得真心。
她是真的享受这种氛围……曾今今从没有想过在生日那天办一个party,喊上大帮朋友,极尽所能地让所有人宾至如归,玩个天翻地覆,最后再让所有人尽兴而归。她对制造这样的热闹似乎没有过任何念头,不曾需要,无从需求。生日,就算一个人过,就这样平平淡淡没人在意地翻到另一天,也不在意。
人与人真的会有那么多不同……却因为这种种的不同,才会相互吸引吧。曾今今如是想着……
夜空完完全全成了一块黑色的幕布,挂着圆月,点缀着繁星。
20:10,经纪人高先生推着餐车上台,餐车上是个巨大的方形芝士蛋糕,纯白之上,满满是鲜嫩欲滴的草莓。全场齐唱生日歌,曾今今有点儿云里雾里,俞美如似有所查,解释:“易姐就是八点十分出生的,所以每年切蛋糕都是在这个时间。”
莫易久站在台上一脸幸福的喜意,待生日歌结束,双手合十,紧闭双眼,默默许了愿,然后俯身,吹熄了蛋糕上的数字蜡烛。全场鼓掌,还有吹口哨的,高先生对莫易久说了句生日快乐,简单的拥抱之后,便推着餐车下台让人去切。
“高生啊,出年唔用数字蜡烛啦唔该,女人嘅年龄系秘密嚟嘅!(高先生啊,明年不要用数字蜡烛啦劳驾,女人的年龄是秘密来的!)”莫易久不忘嘱咐,惹得全场哄然大笑。
查理·吴嘴毒,调侃她说:“插满小蜡烛睇到人眼花又点呀?边个唔知你几多岁啊?快啲揾男人嫁咗就冇人计带你老唔老喇!(插满小蜡烛看人眼花又怎么样?谁不知道你几岁?快点找男人嫁了就没有人在意你老不老啦!)”
“你滚下去这里不欢迎你!”莫易久踩着尖头高跟鞋恨恨地踹了查理·吴一脚,查理喊了声哎哟,一边滚一边死样怪气地说:“中邪啊?怎么突然港普通话啊?”
莫易久没再理查理·吴,独自站在台上,贴身的礼服让她看起来尤其纤细高挑,光彩照人。
“ok,我讲国语啦,听得懂听听不懂就努力听好嘛?按照往年惯例呢,切完蛋糕,这个舞台就交给你们了。不过今年会有一点小小的变化。因为今天第一个跟我讲生日快乐的是……”莫易久看了眼突然一脸菜色的曾今今,笑着继续说:“我们的一位新朋友——曾今今小姐。她之前不知道规矩,知道以后紧张得不得了啊。其实有什么关系,她唱歌还可以啦,况且后面排队要唱的大把公鸭嗓都不怕丑。有些人不要对号入座啊。不过今天第一支歌,我还是要和曾小姐一起唱,大家给点面子啊,掌声!”
“……”该来的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