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飞整整修养一日，身体才恢复少许，体内青金之气倒是已经饱满。
不过身体遭受天地重压，一时半会儿还不能太大幅度活动。
他抬头望向北海岸边，眼神变得无比坚毅。
而暗处，璇玑于良藏在虚空当中盯着秦小飞，双眼冒火。
忍耐几番，他还是无法压下内心火热，于是从虚空当中遁出，来到秦小飞的身前。
秦小飞心中一震，强行调动青金之气，转头看向璇玑于良。
当看到璇玑于良之时，秦小飞就知道应该不会是什么好事。
果不其然，璇玑于良气愤道：“你小子非要把明月害死才行？”
秦小飞闻言，眉头紧皱：“前辈，此话怎讲？”
“是强行取得神纹会对璇玑仙子造成影响，还是哪方面？”
他非常关心璇玑仙子，可一时不知对方话语当中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只要待在这里，便会害她！”璇玑于良恶狠狠道。
“你为何不在圣州销声匿迹算了，偏偏执念一个下界？”
秦小飞一愣，摇了摇头道：“下界是我生活长大的地方，有我的家人，有我的朋友。”
“上界虽好，但对我而言，显得格格不入。”
“罢了，跟你讲也讲不透。”璇玑于良一摆手道。
“还是让我给你点醒吧！”
说罢，身形一刹之间出现在秦小飞身前，双指合拢作剑，不断攻向秦小飞。
对方可是璇玑仙子的亲生父亲，也就是未来老丈人，他怎么可能敢还手。
再者说以现在的状态，还手也没有任何作用。
璇玑于良的手段让秦小飞浑身酸麻无比，时而舒服，时而难受。
如此折磨下，持续了一炷香的时间。
璇玑于良打完收工，冷声道：“你做出的选择没有错，明月也没有错，我身为她的父亲也没有错。”
说到这里，他话音止住，抬头望向天际。
既然人都没有错，那错的是谁？
秦小飞见状，神情中露出一抹诧异，难不成璇玑于良也认为错的是天道？
许久之后，璇玑于良收回视线，正色道：
“你取得神纹没错，返回下界也没错，但错在认识明月。”
“如若没有你的存在，事情也不会发展到这一步，你以为捆天大阵秦族不愿拿出是因为什么？”
秦小飞摇了摇头，根本不清楚其中缘由。
璇玑于良眼神变得深邃：“捆天大阵一出，将是圣州最后的狂欢，若起战事，比上古时期还要恐怖。”
“秦族不出捆天大阵，这才拥有如今圣州的局面。”
“如若上古时期就将捆天大阵拿出来，如今所有人的修为恐怕最高也只有虚空境。”
秦小飞闻言有些疑惑：“为何捆天大阵会影响如今人的修为？”
璇玑于良神色凝重：“天地气运是有数量的，先人用的多，后人就没的用。”
“捆天大阵可以破除其中的阻碍，可将全部气运降临，使得许多境界无法提升之人，再进一步。”
“可这样的结果是前人乘凉，后人遭殃。”
秦小飞细细一琢磨，顿时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
就好像如今气运本能让四人到达仙人境，五千年后还能再出两位。
可由于捆天大阵的存在，导致气运提前到达人间，使得如今有六人到达仙人境，五千年后将再无一人。
“当时上古时期大战那么危难的事情，秦族都没有使用捆天大阵，可你现在却要使用，觉得合适吗？”璇玑于良问道。
秦小飞却是满脸疑惑：“上古一族不都记恨秦族不使用捆天大阵？”
“怎么到前辈嘴中，如今所有人都还要心怀感激？”
璇玑于良微微一笑：“事情都有两面性，如若上古时期使用了捆天大阵，你感觉如今圣州都是有谁主宰？”
“定然是吞噬天地气运之辈。”秦小飞回道。
璇玑于良点了点头：“上古时期各个上古一族都不弱，如若抓住机会，现在状况总比现在要好很多。”
“而且许多人都是想要让秦族将捆天大阵交出来，将未来气运都降临到如今，好让他们成就仙人境。”
如此一听，秦小飞豁然开朗，瞬间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
不过他脸色逐渐变得阴沉，询问道：
“这样做有何不妥，反正后辈就算得知这等事情，也无力改变，还不如让如今圣州的人先行使用。”
他还需要捆天大阵返回下界，如若无法使用，代表着无法回下界，所以他第一个站出来不答应。
“你想的太过简单，真要气运降临，魔族也会有所收益，到时候真就是仙魔乱战。”璇玑于良叹息。
秦小飞闻言没有太大感觉，平淡道：“难道人族现在有必胜把握？”
“四大神兽其三都不打算参与这次战事，八个上古一族又有几个能够舍身来阻拦魔族脚步？”
他的问题一针见血，直击要害。
这也是璇玑乎震之前救下秦小飞，帮助恢复体力的缘由。
璇玑于良刚才的手段，实则也是让秦小飞快速恢复自身。
具体如何抉择，还需要从长计议，无人敢下结论。
“现在没有出事，就不得使用捆天大阵，以防破坏现在圣州安稳局面。”璇玑于良沉声道。
秦小飞摇头拒绝：“我还剩下十八日的时间，十三天内我能保证不会轻易使用。”
璇玑于良深吸一口气：“告诉你这些，不是要你替人族考虑什么，只是看你的抉择。”
“还有明月的事情还没跟你说，我希望你就算返回下界，也不要带明月一起。”
“因你的出现，注定会让她出现诸多预料不到的事情。”
这一点，秦小飞没法反驳。
原本璇玑仙子安全返回上界，只要重返璇玑一族便不会遭遇任何事情。
但为了他，再度选择在大隶王朝重新开始，这才遭遇重重，甚至一些都可谓是生离死别的难关。
璇玑仙子从未在他面前诉说过这些，这才是令他心疼的地方。
要知道那时候两人关系也只是好一些的朋友，并非男女关系。
可璇玑仙子都能做到不离不弃，这份义气和感情，让他怎能割舍。
“前辈，我……”秦小飞刚开口，便被璇玑于良给打断：
“之后的事情让你自己抉择，我不会在逼你做出选择。”
“只是我身为明月的父亲，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不会答应她与你一同重返下界。”
璇玑仙子前去下界只有坏处。
如若秦小飞强行返回下界，气运将会降临人间，璇玑仙子陪同一起离开会吸收不少气运，但这股气运还是有不少都会扩散在下界。
圣州当中，不要气运依旧可以提升，可下界并不一样，就算用有气运，但资源稀缺也无法到达很高境界。
等于废了非常多时间，却给他人做嫁衣，他自然不会让这等事情发生。
秦小飞闻言沉默不语，神色极为难看。
让他舍弃璇玑仙子，他做不到，可真要回到下界就是害对方，这该如何是好。
沉默许久，秦小飞才再度开口：“璇玑仙子如今是如何抉择的？”
“明月不让这些问题告知我，同时恐怕也要隐瞒着你。”璇玑于良沉声道。
“话已至此，好好想想，真要动手也要等到天道崩溃。”
说着，身形瞬间消失不见，只不过离去时的眼神，在秦小飞脑海中不断浮现。
那是一个父亲对女儿的爱……
秦小飞本来坚定的内心出现一丝变化，望着北海边上的玄武，不知该如何抉择。
是要和丁燕跟璇玑仙子永远生活在这里，还是冒着巨大风险，回到下界？
如若一直待在圣州当中，丁燕使用女娲石打造的体魄跟常人无异。
但下界诸多翘首以盼的家人和朋友又该如何？
诸多问题同时出现，让秦小飞坚定的内心出现一丝波澜，一时之间竟是在无法平静下来。
他起身茫然四顾，原本坚定的东西产生动摇，让他丧失所有方向。
就如此生活下去？在圣州当中带着璇玑仙子和丁燕隐于山间，安静生活？
整整过去半日，秦小飞都在迷茫状态下，全然没有丝毫动静。
没有修炼，也没有琢磨事情，心中再反复追问自己这个问题。
最终他神色一震，想通一些问题。
璇玑仙子随我一同返回下界，为什么就会出事？
既然能预料到，那我也能改变！
秦小飞眼眸闪动，恢复几分清醒。
既然本身就是要踏破天道，那就何惧还未到来的问题。
秦小飞再度开始修炼，将一切问题都先抛之脑后，先行将神纹的问题处理，再谈其他。
而暗中虚空当中，璇玑于良神色欣慰。
秦小飞能从诸多问题当中清醒过来，就表示悟性超处超人，之所以能被困扰，只是因为太过在意这件事情。
对方的做法已经是最优解，这也是璇玑乎震为何让他四日之后再找秦小飞。
这番话放在四日后，对秦小飞而言，解答就要简单很多。
可不明确这些东西，坏处自然大于好处。
璇玑于良转身消失在原地，返回旋即一族。
等到达仙师殿时，璇玑乎震已经扶着羊胡子在门前等待。
“满意了？”璇玑乎震平淡问道。
璇玑于良点了点头：“至少证明他还是有可取之处，不会为自身的想法，而不在意他人。”
“不过最终选择正确与否，却是最大的问题。”
璇玑乎震神游万里，许久之后才回道：
“事情如何，牵扯到这小子，就不是你我二人能够清楚。”
“一切只有他自己走清楚，恐怕你我才能知道结果。”
璇玑于良点了点头，抬头向远处望去，心中想法不得而知。
而楼阁顶层，璇玑仙子扶窗探头望向外面。
一眼似乎能够看穿大千世界，能够看到秦小飞所在北冥的身影。
直至璇玑于良的到来，这才打断璇玑仙子的思念。
“明月，并非是为父想要拦你，只是有太多事情，我与你爷爷都无法查探清楚。”璇玑于良语气平静。
他并未登楼，靠在一楼的阶梯。
璇玑仙子神情先是一愣，悠悠说道：
“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我好，可我还是想试一试……”
璇玑于良起身哈哈大笑一声：“女大不中留呀。”
说罢，身影越走越远，只是稍显难过。
而另一边，秦小飞还在努力恢复自身状态。
整整三日，纹丝未动，恢复完青金之气，就开始恢复自身霸道法则。
只等天道崩溃的日子到来。
时间一到，破晓光芒刚刺破大地，整个天空开始轰鸣不止。
圣州内所有圣人境的人，都感觉浑身逐渐放松，天地间暗中的压制逐渐正在松开。
这次天道奔溃，也将代表气运散落人间，所有上古一族和修为高深之人都在等待这次契机。
如若能够吸收大部分气运，一举登到仙人境，也未尝不可。
可明显狼多肉少，多少人都在等待这一次，自然是不可能让一人独占。
天空中黑暗逐渐消失，光芒充斥着整个天空。
气运散落，无数高手身形瞬间拔高，只为比别人多吸收一些气运。
就连天空顶点的天门外，就有十人待在这等高度，场面可谓非常壮观。
与此同时，北冥玄武化作的金甲男人终于有所动作，缓慢的瞄了一眼天际。
下一刻，他背部一道光亮冲天而起，只见玄武真身再度出现。
背部的天书不受控制的开始翻动，一会儿功夫便翻到最后。
“轰！”
天书的第一张轰然碎裂，发出一道亮光直冲云霄而去，爆发出无比恐怖的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