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行简向来是个很会克制情绪的人,听了这些话,已是面沉如水,脸色难看到极致了。
看也不看余如雪,直接问李掌柜:“其余人呢?”
明显是厌恶到极致,连搭理都不想再搭理余如雪了。
李掌柜赶忙说:“都在各处忙着,您有什么吩咐,可要我把大家都叫来?”
白行简直接吩咐:“你现在就去告诉大家,以后保行不欢迎这个叫余如雪的,切莫再因为她是郡主或是什么莫须有的身份把她放进来了。”
这个话就是摆明了态度。
有婚书又怎么样,是郡主又怎么样,他绝对不会对她客气。
余如雪脸色瞬间苍白,“白行简,你……我不相信你不知道我这趟来是受了谁的嘱托,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白行简冷冷嗤笑一声,更加直白地说:“我的确几日前就知道了,那又怎样?如果你是想和我联姻的话,劝你就此收起这想法,我不喜欢你,我原本以为你我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作为棋盘里的棋子,总归可以共商合作,可惜我想错了,你是个愚蠢而又不自知,根本不值当我与你多说半句废话。”
表面上看,老爷子受了身边那李氏的蛊惑,就要把李家世交余家的女儿安排给他。
只可惜,老爷子可没那么好算计。
李氏比起老爷子还是棋差一着,老爷子掌握的情报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他和庄容的情况。
老爷子默许李氏下婚书,无非是逼他与家里讲条件。
除非他想与白家决裂,即使他这么想,白家也不会允许,现在的情况和从前不一样了,保行可是个香饽饽。
他身无常物,老爷子唯一感兴趣的,不外乎就是保行的经营权。
可是老爷子不愿意巧取豪夺,破坏了表面上的和气,让别的世家看笑话,他希望自己能乖乖的把保行主动交给白家打理。
白行简脸色越来越沉,都说帝王家没有亲情,王侯家也是一样。
老爷子这是在给兄长铺路,也是在试探自己。
从当初发现自己的踪迹到现在,过去了一年有余,始终未安排他认祖归宗,不就是在考验他的实力,若他是扶不上墙的烂泥,白家索性就当没有这个儿子了。
一股悲哀袭上心间,从当年母亲和他为了这个家牺牲起,就不该再对老爷子有任何幻想了。
这个姓余的女人自以为有了婚约便沾沾自喜,八字还没一撇就敢跑到保行里耍威风,跑到庄容面前立威,张牙舞爪的样子实在愚蠢可笑。
李氏自以为算计到了,用一个自己能掌控的女人掌控了他,她也不想想,老爷子怎会是言听计从的人,他对母亲如此绝情,对李氏又怎会予取予求。
还真当老爷子年纪大糊涂了。
余如雪被他说的一脸呆懵了,好半天才如梦初醒地问:“什么棋子,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只是听从王妃和王爷的安排,跟随白大哥来州府与你见面,不明白我做错了什么。”
白行简淡淡地看着她,“我不会娶你,希望你聪明点,别自取其辱。”
疏淡的目光毫无温度,给人极致冰冷的感觉。
余如雪还有很多东西没想明白。
可是有一点她明白了,现在白行简很讨厌她,连她搬出老王爷都不怕了,自己这个郡主惹到他,下场一定很惨。
她立刻从书案前走出,“抱歉我现在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