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此行宜早不宜迟,庄容准备的充足,马车早就等在城外。
车夫是简哥儿从保行铺子里挑选的年轻小伙秦宝,为人勤快机灵。
庄容从寺院出来,直接上了马车,“上路吧。”
“好嘞。”秦宝应声,“庄姑娘,昨日您说咱们第一站是先去泰清府?”
“是。”庄容手里拿着个算盘,时而拨弄,闻言抬头,看着外面的天色说:“今日天气还不错,加快速度赶路吧,中间吃点饼子垫垫,傍晚到驿站再歇,最好两日内赶到泰清府。”
他们此行是完全从陆路走,按普通马匹的脚程,再怎么也得几天功夫。
姑娘这是很心急啊。
秦宝没多问,挥舞着马鞭狠狠抽了马屁股一下,马车一路疾驰而去。
庄容眯起眼睛,眼里晃过一抹思绪。
方才上车前,她总觉得如芒在背,佯作无意间往身侧不远处瞅了眼。
表面上看起来,似乎没什么异常,那里是大片的农田,只是有几个农家人弯腰锄草,并没有什么可疑的人物。
但她的心里,却浮起了一层警惕。
不过,她也不怕。
有人敢使坏,她也不会客气的。
同一时间,一里外的一处凉棚里。
一位头戴纱笠的妙龄女子对着面前的两个黑衣男子怒目而视,赫然是余如雪。
自打来了清蕲州,她便一直派暗哨盯着庄容,这几日她注意到庄容频繁的出入铺面清点盘货,同时又几次去往钱庄提兑银票。
这样不寻常的举动,莫不是要跑路。
她便一直留意着了。
果然,今日手下竟然发现庄容先去北郊普陀寺,接着居然出了城。
因为怕被发现,手下不敢跟的太紧,故而也没见到庄容进入普陀寺,到底是去上香,还是去会什么人,抑或是做什么手脚。
“肯定是她的同伙!废物!一个个都是废物!”余如雪气的大骂,“姑妈派你们来辅助我,可是你们一个个是干什么吃的?一点点消息都打探不出来!”
被主子如此咒骂,那两人的神色却淡淡的,并不像一般的小喽啰诚惶诚恐。
看似毕恭毕敬,脸上却无敬畏。
其中一人略微低了头解释:“……请郡主消消气,此事实在不是我二人无能,只是世子身边高手如云,我们的一举一动也都被盯着,做事自然不敢放开手脚,怕惹出什么事端,反而对您不利。”
来时王妃便交代了他们,在清蕲州的活动,能避开白靖安就避开,最好别去招惹那位爷。
余如雪咬住唇,愤愤地看着他。
心里清楚,他们名义上是自己的护卫,实则都是姑妈的心腹,并不拿自己放在眼里。
她深吸口气,“那你说,接下来怎么办!姓庄的已经出城了,总不能就这么放过她吧!”
“您不放心,我们跟她一段便是,想来出了城,世子身边那些暗卫便不会再跟了吧。”
余如雪皱眉道:“此人狡猾,就怕你们跟不住,她之前三天两头去钱庄,定是已经卷了保行的钱,这是要跑路!”
“您的意思是?”
余如雪做了个挥刀的手势,“还需要我多说吗,自然是在路上找个没人的地方,把她给杀了,钱财,你们两兄弟分了便是。”
留着庄容祸患无穷,要是能借着姑妈的手把庄容给杀了,那就去了她最大的威胁。
而姑妈肯定也乐见于此,毕竟,有了这个女人,简哥儿根本就不会正眼看自己。
“这……”其中一人皱眉。
王妃早就知道庄容的存在,以她行事老练,都未交代过他们杀此女,可见王妃是另有打算,郡主是不是心急了些。
况且,谁知道那个庄容身边有没有白靖安的人,白靖安若是有意保护她,弄几个暗卫保护她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这位郡主只管心急火燎的吩咐他们去杀人,却不想想此事是要担风险。
他们平素只听命于王妃,若听了余如雪的,王妃那里怕是不周全。
余如雪见两人不说话,急的直跺脚,“怕什么,姑妈那边有什么怪罪,我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