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头众人说什么,田梅芳一概不搭理,但一听有人说要找里正,她两只耳朵立马机敏地抖了抖,扔下锄头,扬声说:“各位乡亲们,既然大家都在,咱就来让大家评个理!看看这个死丫头是不是该打!”
“是啊,有什么话说清楚的好,你这样一声不吭的打人,大家看了心里也不落忍。”
说话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娘,庄容抬眼看去,一眼认出是吴家婶子。
吴姓是村里的大姓,吴家婶子说话也有几分分量。
其余人都附和着。
田氏见状,就添油加醋地数落庄容的不是:“我家盖房,大家伙是知道的,这些天爹娘为了盖房的事忙的脚不沾地,我爹瘦了一整圈儿,娘的身体也大不如前,我可怜的宝福还不满一岁,整天就喝些米汤,我当娘的怎么能不心急,这不,一听说阿文家逮了兔子,这就厚着脸皮上门来讨要两只,想的也是给家里改善改善伙食,没想到这个死丫头不但一只都舍不得给,还欺辱毒打我这个做大伯娘的!不到如此,她还骂她的爷爷奶奶怎么不去死,你们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嘛?”
田氏可是惯来爱扯皮斗嘴的,几句解释不在话下。
一番解释听着也算合情合理,她把自己摆在楚楚可怜的位置上,立马就显得庄文一家不仁不义!
庄容明显感觉,周围乡邻望着自己同情怜悯的目光变了,变得挑剔数落。
她急忙扬起声解释:“长辈们,大伯母说了谎话,我可没骂过什么脏话,是大伯母欺负人在先,不但辱骂我爹娘,还趁着爹不在家动手打我。”说着,她把袖子撩开,胳膊上现出一片乌青。
人群里爆发出一阵惊呼声。
“哟,这打的可不轻啊!”
“容姐儿,这兔子你是真的不愿意给吗?”
“这兔子爹是留着养殖用的,大伯母非拿不可,我只好让大伯母等我爹回来,问过我爹再说,可大伯母不知怎的就发了疯,给兔子们泼冷水不说,还满院子追打我,说要打死我不可,今儿个要不是大家都在场,说不定我就要被打死了,我爹身子不好,弟弟还小,大伯母就是故意欺负我家。”
这死丫头,居然也学会哭可怜了,嘴皮子变得这么溜!
田氏急了,立马否认:“你们别听她瞎说,谁知道那伤是她自己在哪碰到的,凭啥赖到我头上?反倒是我身上,被这死丫头都掐肿了!”
庄容眨巴着眼睛,两颗滚烫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大伯母,你说这话也不怕天打雷劈,你说我打了你,麻烦你拿出证据来,亮出来给大家看看。”
田氏被噎住。
庄容这个心黑手狠的东西,掐伤她的地方专挑在隐蔽处,她怎么可能亮出来给大家看。
田氏又急又怒,气得脑仁直抽抽,“她掐我的地方……在那里!我哪有那个脸给大家看!”
这话落下,人群里立马爆发出一阵低低的哄笑声。
田氏气的跺脚,“你们笑什么?难不成我还骗你们!”
“秀娥娘,你说这话也太下作了,容姐儿一个小丫头,怎么可能专往你隐蔽处掐,再者说了,容姐儿瘦瘦弱弱的,哪有那个力气跟你打,难不成你就躺在那里任她掐呀?我看你是认准了容姐儿好欺负,胡说八道冤枉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