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所有用饭的食客全都停了动作,各色目光投向庄容。
这当众的羞辱,饶是庄容两世为人,也被气得够呛。
打人还不打脸呢,她卖兔肉挣钱光明磊落,怎么就登不得台面了?
这回庄容是真被惹生气了,泥菩萨还有三分土性呢。
她难堪地站在那儿,握紧拳,怒目瞪着孙志远,“孙志远你太过分了,我自个挣自个的钱又没碍到你,凭什么这样羞辱我?”
庄容叫了他的大名儿,孙志远脸上登时现出一抹慌乱,又是急又是怒。
那少年听了庄容的话,眼睛顿时瞪得老大,看看庄容,又看看孙志远,“你们竟认得?”
孙志远立马冷声否认,“刘兄想多了,我根本不认得她,只是觉得她这等市井贪婪之辈上不得台面,在这里喧哗不止,污了大家的耳朵,故而教训她几句。”
庄容嗤之以鼻。
打从她一进来起,孙志远就明显神经紧绷,似是在防备她接近。
又在她和那少年攀谈时突然暴跳如雷甩钱过来,这样对待一个女孩儿家,不就是想激得她羞愤离开么。
如此反应过激,不难猜出孙志远是不想他旁边那位同伴知道他们曾经的关系,甚至不想让那位同伴知道他们认得。
瞧少年的穿衣打扮,家里一定殷实,刚刚孙志远又叫了刘兄,庄容恍惚记得孙志远刚定亲的那家就姓刘。
种种推测下来,少年的身份不难猜。
她心下冷笑,就撅了嘴,面上现了委屈难过:“志远哥,你嫌我家穷,毁了当初的婚约,我不怪你,可我正大光明挣钱,也没碍着你什么,我知道你瞧不上我,故而见着你就假装不认得,没想到还是惹得你不痛快了,原先你总是数落我配不上你,你新定亲的那位家境殷实,望你好好对待人家,别再始乱终弃了!”
小样儿,跟姐斗,你还嫩着呢!
“什么!”那少年大惊起身,目里含着暗火问孙志远:“你前头竟然定了亲,还因为姑娘家穷,推翻了婚事!”
“不是这样的,她是小人之言,胡说八道,刘兄,你听我解释。”孙志远语无伦次地辩解:“我和她清清白白,从未订过亲!”
庄容又说:“志远哥,你这样没有担当就让我瞧不起你了,咱俩可是打从呱呱落地,两家就定了亲事,你怎么矢口否认?”
那少年更是火冒三丈:“孙志远!还待如何解释?”
孙志远急得一脑门子汗:“刘兄,你别听她瞎说,我和她之间清清白白的,当时是我爷爷一时昏了头,瞧着他爹……人品还算出众,后来两家早已把话说清……”
“呵呵呵……”少年连着冷笑三声:“原来你还真定过亲,为何当初说亲时不把话说清楚?”
这一通闹腾,在偌大的食寮里,多少人看着热闹。
孙志远是面子也没了,里子也没了,他气得牙痒痒,可是又不得不耐着性子解释:“我倾慕淑姐儿,天地为鉴!只是怕这些往事说得太多会让淑姐儿误会,我原本就清清白白,这些事不说也罢。”他急切地恳求道:“现下刘兄知道了,万勿责怪,看在我对淑姐儿一片情谊的份上,请多多包涵,切不可让她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