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儿一语不发,攥紧了手里的草药和布条。
庄容看他行动困难,主动问:“要不,你也跟我一起进小庙休息?你这伤今晚肯定走不成。”
男孩耳朵动了动,狭长的眼儿眯起。
也就是在此刻,噼里啪啦的雨声中似乎夹杂了渗人的狼嚎。
庄容一颗心都提了起来。
这样的天儿要是遇上狼群可就完蛋了,他们一家三口手无寸铁,破庙连门都掩不住。
她这头心下惴惴不安,男孩却眼睛亮了亮,接着他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忽然挣扎着站起身,一瘸一拐地跑走,他不走正门,到了院墙边手扶墙一撑,轻松跳墙而出。
庄容看的大惊失色,赶忙追到大门边,却只来及看到一道黑黑的身影头也不回地消失在雨夜里。
同时那一声声狼嚎也消停了,雨声细密,一切仿佛是都是庄容的错觉。
庄容蹙眉盯着男孩离去的方向发起了呆。
总觉得这男孩儿哪里说不出的奇怪。
他受了伤,但能翻墙跳出,证明他还是保留了体力。
警惕防备,从头到尾不说话,却又像是知道她不是坏人,并没有伤害她。
庄容想着,那堵墙也有成年人高,受了伤还能单只胳膊撑起身体的重量,伤害她也是绰绰有余。
她忍不住有些后怕,要是刚才她但凡表现出些许恶意,指不定这会儿还能不能全须全尾地站在这儿。
对了,她的牛!
想到这,庄容赶忙狂奔出去,一口气来到小庙背后。
大槐树下,牛和板车都好好的栓在那儿,她这才大松一口气。
槐树有了年头,树干粗壮,枝繁叶茂,能遮不少风雨,这会儿牛正低着头啃着草,一切并无异样。
过不久,庄文拾柴回来了,一家三口点了火堆,拿出干粮凑合吃了口。
垫了肚子,庄小宝也不闲着,就着一小堆火的亮光,拿石子在旁边练字。
庄容就在旁边一脸好奇地问她爹,“爹,你见过穿着兽皮马甲和兽皮裙的人吗?”
庄文点头,“是野山里的猎户,爹偶尔上山采药能碰见。”
看庄容感兴趣,就又多说了一些:“咱们村往南边儿走,上了野山就生活着一对母子,以打猎为生,爹远远的瞧过,那小子穿着一身兽皮裙,拿着弓箭在山里穿梭,爹还想着和他打个招呼,不料一个闪神就不见人影了。”
庄容想着,山里那对母子,大概和刚才的少年没啥关系,就只是随口问:“他娘呢,也打猎吗?”
庄文唏嘘道:“她是村里刘五爷家的幼女,自生出来就痴傻,被刘五爷放逐到南山里,山里野兽多,都以为要死在山里了,没成想也是个有福气的,这么些年活的好好的,不时也能在村里见到她的身影,过来找农户采买一些生活用品,论年纪,也有爹这般大了。”
庄容就咂嘴,大眼睛滴溜溜转,起了好奇打探的念头:“人是痴傻的,又去了山里,没有谋生手段,自保尚且费劲,哪来那么大的儿子,难不成有猎户娶了她么?”
庄文摇摇头,“这就不得而知了,谁也没瞧见过她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