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掏了帕子擦眼角,娇娇柔柔地说:“我心仪这布,是瞧着它素净纯洁,可现在它已经沾了那铜臭气,我实在是穿不下。”
“怎么就沾了铜臭?”刘青州不解。
一旁庄文和庄容脸色也是齐齐变了变,张氏和巧珍也愣住了。
“这缎卖两百文,可哥又要去买旁的线去换,哥你自个儿想想吧。”留下这么一句,那淑姐竟拂袖而去,离开了布庄。
留下刘青州一脸尴尬,看了看庄容,“唉,算了,这布我妹子又不要了,多有打扰了。”
说完就急急慌慌地跑去追他妹子。
“什么啊!”巧珍气的大叫:“她算个什么东西,高傲成这样,一卷线都不肯让她哥出,还当自个儿是皇亲国戚呢,谁都得捧着她不成!”
那伙计都愤愤然,“真不识抬举。”
“不要就算了!”庄容被那清高多变的淑姐儿折腾的也是满肚子气,“咱们愿意相让已是仁至义尽,哪有上赶着求人赏脸的道理。”
说完,拿了布和棉花,拉了庄文和张氏就走。
经了这风波,一行人都有些气闷,一路无话,走了老半天庄容才张口问:“婶儿,阿固哥地址在哪儿呢?”
“瞧我让前头这事气的,都忘了采买东西了。”张氏猛地顿了步子,拍了大腿。
一行人又陪着张氏原路返回,去成衣店里买了双成鞋。
张氏在家里给余固做了身衣裳上带了来,生怕他在外头吃不好,另一个包袱里又背满了干粮,沉甸甸都是母爱。
张氏说了地址,庄文在前头带路,不多会儿,几人停在了一家偏僻的酒楼旁。
庄容抬眼一看,见酒楼叫福满楼,暗暗记在心里。
“嫂子,地方到了,确定叫福满楼?”庄文问。
“是叫这个。”巧珍说:“县东南角福禄巷子口。”
庄文点点头,“前头就是福禄巷子,是这没错了。”
就要见到儿子,张氏心里激动,忘却了紧张和不安,打头就往酒楼里走去。
有小二迎上来,“客官,您几位?快请进……额……娘?”
听了熟悉的声音,张氏眼窝一热,抬眼看向对面穿着一身粗布短打的精干小伙。
大半个月没见,模样没怎么变,就是瞧着机灵了不少。
“阿固!”走过去揽了他的两个肩头,上上下下的打量,“我儿好不好?”
“哥!”巧珍眼圈也红了,冲过去抱了余固。
余固走时,她嘴上说着不想,大半个月不见,心里一下子就觉得空了,再见着余固,眼睛就忍不住红了。
“娘,小妹,我挺好的,你们别担心。”余固温声宽抚着张氏,转眼见庄文和一家三口立在旁边,庄容俏生生站在庄文身旁,带笑看着他。
他心头一阵异样,赶忙别眼,朝庄文点了点头,“叔来了。”
“哟,阿固,这是你亲戚来瞧你了?”掌柜的从一大堆账簿里抬眼,见了这阵仗,含笑问。
“是。”余固极力忍了鼻腔的酸涩,推开他娘说,“我娘和我妹子来看我了。”
掌柜的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头,听了就笑指楼上说:“家人来了理应接待,允你休息半个时辰,快请了你娘他们上楼里雅间儿叙话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