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小猴子,山里跑下来的吧,可真凶!”田氏作势往后退,嘟嘟囔囔地往外走,顺手把搁在花坛上的篮子也提走了,“阿文啊,那嫂子就不留了,改天再来瞧你们。”
眼见她走出大门儿,庄文才暗松一口气,“简哥儿,刚才这妇人是我嫂嫂,性子刁钻好妒忌,平日里你见了她躲着些。”
白行简点头,看了眼堂屋,眼底露出一抹深思,他撂了水壶往堂屋里走去。
庄容和桃红正说起田氏的事儿,见他进来了,眉头蹙的死紧,“刚才我瞧桃红婶对我大伯母态度不一样,就问了问。你猜我问出什么来了?”
白行简挑眉。
庄容就说:“前头田氏给了桃红婶儿吃的。”
桃红在旁边点点头,说:“稀罕,好吃!”
她心智单纯,无法分辨人性的复杂,谁对她和颜悦色,再给些吃的,就拿对方当好人看,一个劲儿笑说:“大姐,好人!”
庄容无奈看白行简,一眼见他眼底冒着寒光,估摸着是和她想到一块儿去了。
就说:“我大伯母这人你也瞧见了,是个无利不起早的,往常一年到头也不上家一回,没点儿好处驱动她能来才怪,怎么可能好心好意的给你娘拿吃的?但愿不是我想多了,她要真把鲜黄花给了你娘,那上回中毒的事儿就对上了。”
论起动机,老庄家那几口人都有嫌疑。
她爹拒了庄王氏说的亲,转而和桃红婶儿走得近,她们只当他爹要把她嫁给简哥儿,心里对桃红自然是恨得牙痒痒,加之她又愚傻好诱哄,所以就干脆弄点毒草给桃红吃,叫她一命呜算了。
白行简捏紧了拳,二话不说就要转身出门,庄容赶忙拉了他。
“你先听我说,咱们现在只是怀疑,还不知到底是不是田氏做的,明儿我去找颗黄花菜给你娘瞧,看看是不是田氏给她的东西。”
白行简深吸口气,眼里的怒火悄悄隐了下去。
庄容又说:“我知道你生气,可咱也不能打无准备的仗,要真是田氏做的,还须清楚是她自个儿的主意,还是老庄家人都参与进去了。”
她想着,庄王氏本性自私贪婪,要说她恶毒,为了出口气暗地里整人,庄容还有那么几分信,可要让她去杀条人命泄愤,庄容是不相信庄王氏有这胆量。
再说庄显贵,他是整个老庄家里相对讲道理的人了,性格古板又好面子,有那么几分贪财,却也不至于像庄王氏一样泯灭了亲情,上回那亲没说成,他倒是没多大怨气,只是埋怨她爹自作主张,没和父母参商着来,还叫她爹多回去瞧瞧,由此可见,心里多少是有她爹这个儿子的。
要说庄显贵做这事儿,她也不大相信。
白行简见她久思不语,深深看她一眼,目露问询。
“我想着,咱们先装着什么都不知道,明儿先暗暗的查,要真是田氏做的,也别私下里报仇,只等证据拿足了,直接送田氏去官府。”她语重心长地说:“你可别冲动,村里不像山里,这俗世有条条框框的限制,你动手打了人,叫人捏住了把柄反倒坏了事,咱们的目的是揪出凶手给你娘报仇,可不是把自个儿也栽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