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头,庄献几人在堂屋里劝说着秀娥,其实劝了没几句,庄献就看出来了,秀娥在这事上极端坚持,任谁说什么也难以转圜。
说的多了,反倒叫秀娥不高兴,大抵是不满他们一个劲儿帮庄文和庄容说话,午饭也没吃便也告辞了。
午饭前,外出干活的庄明和庄海都归来了,一大家子齐齐坐在餐桌上说起晌午这件事儿。
庄明听了老三媳妇说完原委,叹气一声说:“这是把她娘流放的错儿全归到庄容头上了,要我说,你们今后谁也别再劝她,她若能想明白,早就化干戈为玉帛了,到眼下还记恨着,这仇就是个死仇,这辈子都解不开,今后阿文和容姐儿对她再好,她也不会领这个情。”
庄献就问玉兰,“你今儿追出去,容姐儿可生气了?”
“容姐儿没生气,她还说了,哪怕就是秀娥学成鞘皮子后再开一家皮坊和她家争,她也不往心里去,开店靠的是手艺,谁有本事谁挣钱儿。”
小李氏极喜爱庄容,立刻就赞不绝口:“这才叫大气,庄容这姑娘真不简单,就凭这份大气,也叫人高看她一眼。”
大李氏和小李氏想法差不多,也点头说:“秀娥这孩子可怜归可怜,可我瞧她真有些不知好歹了,别个上赶着对她好,她却不领情,再有福分,不知道惜福,那福份也长远不了,她也不想想,她没了娘,奶奶是个靠不住的,爹迟早另娶,今后的指望是什么?不就是那些热心帮忙的亲戚,反倒要和亲戚们死磕着她娘那档子事,真是个傻姑娘。”
“兴许她娘还是给她留了后手,手里攒了几个钱儿,不然哪来的底气。”小李氏说:“这姑娘是一根筋,只盼着往后嫁出去了能多攒些福分,她娘是罪有应得,早些把这事放下了,对她,对谁都好。”
对于田氏入罪的事儿,望林庄家口风出奇地一致:犯了错儿,那就得受罚,没二话。
老二媳妇刘氏倒是心善,和另两位妯娌不同,她格外体恤秀娥,“她娘再有不好,毕竟是亲亲的娘,一夜之间没了娘,搁谁不怨恨,想她自小是她那刻薄奶奶带大的,她娘又是个刁钻的,说话刻薄些也就不奇怪,咱们私下里说归说,对这孩子还是要格外宽容些。”
这话说到了庄家老太爷的心坎上,他欣慰地点头:“说得对,你们三个闲了瞧瞧咱们望林有没有合适的少年郎,秀娥嫁过来也能就近照应了。”
小李氏有些不情愿,“爷,你这媒说的不当不正,她婚事自有她爹和奶奶做主,咱们没得好心办了坏事儿,且说到没娘,容姐儿不也没娘,不照样也出落的善解人意?”
刘氏劝她说:“那不一样,容姐儿虽没娘,可她爹心善,不曾另娶,对子女也竭尽所能的好,秀娥眼下有什么?她那个爹也是不成事儿的。”
小李氏想着二嫂的话,倒也是,秀娥性子虽有些不讨喜,身世到底是没法和庄容比的,便不再说什么,“行,爷放心,我们几个这两天就去打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