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爹从书上看来的偏方,不见得对谁都好使呢,兴许桃红婶儿运气好些,旁人可不敢保证。”她瞧着那眼冒精光的妇人,似笑非笑说:“大婶儿可千万别想着这苦胆好就上山去抓蛇,被毒了可别埋怨我家啊。”
“那不会,不会的。”那妇人大约是想到大王蛇的毒性,目光有些退却,悻悻道:“还是你爹命好,半路认回来个能干的儿子,这又是打猎,又是抓蛇,有本事呐。”
庄容虚笑了笑,也不再多说什么,拉着桃红离开了。
身后,那几人细碎的闲话声儿传来。
“啧……不瞧不知道,那傻子还真不傻了呢!”
“你们说这事儿稀奇不?这下刘家人兴许认回她呢……”
“认什么呀,就她当初大肚子那事儿,刘家到现在还抹不开面儿,见了她都得绕道走,认回去?不嫌丢人!”
庄容耳力好,听了这些闲言碎语,立马加快脚步,“婶儿,你饿不?我取些干粮给你?”
“不饿。”桃红摇摇头,说:“还是我容儿聪明,拿话儿诓他们,那几个,不是好东西!”
庄容笑看她一眼,思忖着如今桃红不痴傻了,记忆力和理解能力与常人无异,眼下是见的少,听的少,等再过些时候,保不齐就练成个利索嘴皮子。
两人说说笑笑往镇上去,这条路桃红跟着庄容几个时常走,一点儿不认生,行至镇上常租车那家商户门前儿,她竟主动扬起嗓子喊:“掌柜的,租驴车。”
脑袋清醒后到底是不一样,她不再像从前一样东张西望嘿嘿傻笑,懂得如何和人打交道了,虽言谈青涩了些,却也下意识把庄容惯用的那些话儿挂在嘴边儿。
庄容第一次见她这样张罗,便抱臂站在旁边看她忙活。
可惜,那果子对简哥儿似乎没太大效用。
桃红三两句和车夫说好行程,先一步跳上轿厢,笑盈盈看她:“容儿,上车。”
上车后,她便叽叽呱呱说不停,“什么时候再去望林庄家,你和你爹去两回没带我,上回你自个儿去,又没带我。”
庄容瞧她脸上落寞模样,噗嗤笑了,“往后我去哪,只要婶子想跟着,咱们就一块去。”
“昨天,你说往后赚的钱儿给简哥儿分三成,三成是几个钱儿,能凑上一两银子不?”
桃红毕竟欠缺许多常识,庄容便耐心解释给她听:“你须知道一千个钱儿才是一两银,比方说咱们卖兔皮净挣了一千个钱儿,简哥儿就得三百个,若挣两千钱儿,他就得六百个。”
“两千……六百……”桃红掰着十根手指头算来算去也没算明白,眉头皱的死紧:“太笨了,不算了,不算了,往后容儿算钱儿,我出力,出力省事儿。”
庄容心知,这些简单的运算对桃红来说却是件复杂的事儿,不是一两天能解决的,一股脑灌输反而起反效果,这事儿急不得,便岔了话题和她说别的。
不到两个时辰,驴车便到县里,庄容直奔福满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