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容不认得这人,见她耳垂上有颗黑黑的圆痣,仔细一想,约莫有了点儿印象,这人好像常和孟氏一起走动,好像是住村东边一带,因从前和她家没什么往来,姓什么叫什么她一概不知晓。
这妇人进来后,先是大大方方买了三张皮子,接着便不走了,站在院子里热络地和庄容拉扯些有的没的。
先问她家皮工坊生意如何,又说讨生活不易,接着便说起自家地里的收成如何如何不尽人意。
庄容只是虚虚客套着,起先对这妇人也没怎么留意,直到这人状似无意地问:“听说你家地里最近遭了鼠患?”
“是啊。”庄容敛去了眼底的疑惑,笑说:“也是倒霉,往年种庄稼,也没这么多地鼠,今年刚种了果树,谁成想就闹了鼠患。”
“容丫头,这鼠患可不是小事儿,你可得赶紧解决呀,你家买了老鼠药没?没买就快些去,省得日子长了那些树根全被啃坏了。”
庄容听到这儿,嘴唇勾了勾,“我家用不上外头的老鼠药,我爹自制的鼠药比外头的好用多了,前个晚上就用上了,今个听几个长工说,地里的地鼠已经不剩几只了。”
“哦。”那妇人恍然大悟,“是这么回事啊,你爹可真能耐。”
接着又和她掰扯了几句,便匆匆离去了。
庄容盯着那妇人的背影,眼神冷了冷。
到这会儿,她几乎已经认定了做这件事儿的人是马氏。
想想也是,若不是马氏,这村里还有谁会这样不遗余力的给她家使绊子?
结果直到了次日一早,简哥儿和刘全海出现在她面前时,庄容瞧见被他俩五花大绑的人,却傻了眼儿。
她指着那人,眨了眨眼,意外地道:“大伯?”
这一路上被村民们围观,庄健一张脸儿又羞又臊的,却又不得不说软话儿求饶,他老大不情愿地瞥庄容一眼,气闷地说:“侄女,你这是做啥,还不赶紧让他们把我松绑了!都是一家人,你何必把事做绝?”
白行简冷森森地盯着他:“你若不去使坏,谁也不会凭白绑了你。”
“我可没去使坏!我是夜里路过你家果园而已,咋,田边小道也是你家的地方,不给别人过?”庄健仍然嘴硬。
白行简毫不留情地戳破他,“无意路过?怀里的熟米也是无意携带出的?你不肯认也无妨,咱们去县衙分说。”
庄健立马急了,嚷嚷道:“容姐儿!你就眼睁睁瞧着一个外人欺负你大伯!亏得我儿子给你和你爹养,他今后要是知道他爹叫你家送了官,指定恨死你们!”
里正派来的几个青年见状也都不好再说什么,其中一个上前说:“容丫头,既然是你大伯,这事儿还是你们一家自个儿解决,若解决不了要去县衙,我们几个再去帮你家作证就是。”
庄容忙谢过他们,目送着他们出院子,才不客气地朝着庄健呸了一声儿,“我叫你一声大伯,亏你还是我的长辈,你瞧瞧你做的是人事儿?我家种了果树,你不说帮忙也就罢了,竟然在暗地里捣鼓这些歪点子?我家那些果树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你就这么见不得我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