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会儿,白行简带着白胖子从外头回来了,白狐懒洋洋趴在他肩窝上,正打着盹儿,很快意识到家里来了生人,它狐狸眼蓦地张开,从白行简肩头跳下,嗖嗖嗖几下窜进南边花园里,把自己隐藏在花草后头,防备地打量着王天宁。
“啧,这家伙在你家倒是吃的肥,皮毛也油光水滑的。”巧珍洗着菜,不可思议地朝后看:“你俩居然也敢散养?”
庄容一愣,便又笑笑,随口解释说:“它有了身孕,知道家里有好吃好喝的,自是不肯走,我俩这才放心散养。”
简哥儿走过来和王天宁打了招呼,他话不多,对谁都是淡淡的,可王天宁却似很能接受他的个性,也不介意他话少,偶尔和他搭上话儿,面上一直挂着笑。
四人一起洗菜效率高,不多会儿就到了切菜环节,厨房不大,容不下四个人,庄容便整整衣衫,叫了简哥儿先去皮工坊,临走前给巧珍说了一声儿。
巧珍是个大咧咧的,头也不回应了一声儿,只管哼着小曲继续切菜。
倒是王天宁处事周全,回头笑看她俩:“你俩只管去忙,午饭好了我去叫你们。”
“啧……你这人好没趣,说话一本正经的。”巧珍白他一眼,“她俩就是躲清闲呢,今个只想当甩手掌柜,不过……哼,愿赌服输,今个该让他俩也见识见识咱俩的手艺。”
话刚落,手里的菜刀突然被王天宁夺去,他脸色凝沉,盯着巧珍的手指说:“你这样切菜方法不对,容易切到手,我来吧,你去烧一锅开水,豆角要下水煮沸。”
“凶什么凶……”巧珍嘟囔着去了。
她自然知道王天宁是挂心着自己呢,因为心急语气才重了些,跟爹娘挂心自己时的语气一模一样,这么想着,心头就暖洋洋的。
王天宁不愧是木工,手指灵活,切菜刀功也极好,他切菜时细致认真,专心致志起来连话儿都不说。
巧珍站在灶台前等着锅里的沸水,几次悄悄回头看,王天宁都毫无察觉。
看着他清减的背影,巧珍就撅撅嘴。
翻了年后,爹娘总玩笑般地问她,往后想嫁个什么样的夫婿,她每每在心里想着,那人的身材要和她哥一样伟岸,五官要像简哥儿一样精致,性格还得柔柔的,哄着她宠着她。
可眼前这人个头非但不高,身材又瘦削,五官也只是中等偏上,却不知为何,她每回偷眼瞧他,都觉得无比顺眼。
巧珍困惑地收回目光,难不成她今后嫁人,还得参照着王天宁这样的少年找夫婿?
她一时出了神,连锅里的水开了也没察觉,王天宁捧着豆角站在她身侧,看了看沸腾的锅,叹了叹气,无奈笑说:“交给我吧。”
“哦。”巧珍触电般闪远,两腮迅速浮起一抹薄红,好在灶房里光线暗,瞧不清楚。
她暗暗松口气,忙往外走去,“那个……既然用不上我了,你自个忙着,我去洗果子,拾掇堂屋。”
王天宁点头应了,温和地叮咛她,“好,若无聊了就歇会儿,今个这些菜有些费时。”
他说话的语气莫名叫巧珍觉得宠溺,她只觉得脸上更热了,匆忙应了一声儿,往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