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容心知,她爹这次是对外人投注了太多情感,以至于被伤透了心。
庄文说着,面上现出几分迷茫,“可爹又想着,眼下正是需要挣钱的时候,你们几个一天天大了,小宝今后念书也要用钱,一日不得松懈,你们整日忙忙碌碌为家里挣钱,爹哪能安心在家歇着,你们也知道,爹是闲不住的性子。”
他咬牙,说道:“爹不信,不与那徐三合作,难道就做不成生意了么,爹再试试看,找找别的门路。”
庄容想了想,仍是不赞成,“今日彦波说起爹去县城教书那会儿,我看爹神色一动,是不是又想念教书的日子了?我想着,不如爹还是重新拾起教书匠的活计,与学生打交道总归是单纯一些。”
“可教书挣来的钱总是有限……”庄文还有些踌躇不定。
庄容就笑着打断他,“我倒是支持爹去教书,一个月怎么也能得个一两二两的,那就足够了,别忘了还有我和简哥儿呢,爹大可不必有后顾之忧,只管去选择自己想做的事儿便是。”
庄文听了他俩都是支持和赞成的态度,心里的天秤不觉又倾斜了一些。
如果没有生活压力,叫他来选择,他自然是更愿意教书,只可惜教书得来的银钱却不够看。
他思量着,说道:“这件事容后再议,爹须得好好考虑。”
几人正说话间,牛车突然一停。
迎面驶过来一辆马车,正正的堵在牛车前。
刚出了城,官道尚算通畅,明明有旁的路可以走,这马车却不偏不倚停在正前方,牛儿见没了路可走,踏了踏蹄子,停了下来。
马背上的是个家丁打扮的中年人,看起来憨厚老实,并不像是故意找茬的。
牛背上的白行简眉头轻蹙,朝着那车夫说道:“烦请让让。”
下一刻,马车轿帘一掀,露出一颗年轻的脑袋,那人朝着白行简和庄容弯唇一笑,随即便掀开轿帘跳了下来。
“小的叫薛仁,小少爷好,容小姑娘好。”那人拱了拱拳,又看向庄文,彬彬有礼的问候:“庄老爷好。”
白行简冷不丁回头,对上庄容同样惊讶的视线。
两人一眼就认出,这青年不是别人,正是在蕲城碰到的那位神秘青年。
庄文不认得此人,面上便有些疑惑,暗自琢磨着那句小少爷,莫不是认错了人,可他又能准确的叫出自己和容儿的名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等他问,白行简已跳下牛背,蹙眉看着他,“你竟真是孙弼的人。”
“是,小少爷好记性,竟还记得在下。”薛仁一看便是个阳光开朗的青年,说话眉眼就带着笑,“属……小的来自京城,是孙弼大人挑选来看家护院的领事,如今就住在城西那处给您置办的院子里。”
白行简冷淡地哦了一声,“孙弼在何处?”
薛仁笑道:“孙管事知道您今个回来,在城西宅子里等着您,有些事想与您商谈,顺便引荐您见见罗老,您方便的话,眼下便可乘着马车与我一起回去。”
他说话间态度很十分谦和,并无强迫之意。
“知道了。”白行简转身看向庄文,“爹,我有些事去去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