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庄容一直愁眉不展的,倒不是烦恼安抚王天宁的事,因为她知道,巧珍一定会去。
她忧心的是,巧珍和王天宁的未来。
从巧珍这段日子的表现看来,她似乎渐渐把王天宁放下了,但庄容知道巧珍骨子里的固执,没那么容易放弃一个人,嘴上说着放下了,那不过是嘴硬。
眼下王家的婚事告吹,两人算是又有了机会,搁在以往也就罢了,巧珍心中有气,少不得要摆摆清高回敬回敬王家。
可眼下王天宁遇到重挫,想也不用想巧珍一定会摒弃前嫌……
巧珍是个大大咧咧的,心中没什么算计,她却不得不为巧珍考量一番。
眼下还不知王家那边的态度如何,前头余家吃了瘪,以后就算要嫁给王天宁,也断然不能是余家提出,更不能是巧珍主动,否则嫁过去后,巧珍在夫家哪还有什么地位。
王木匠还在世时,王家是父慈子孝,一片祥和,可现在王木匠死了,王李氏又性情大变,王槐先前还和巧珍有过节,巧珍这种直来直去的性子,能否与婆婆姑子相处和谐都保不齐。
她想来想去都觉得这一趟必须得跟着去。
思虑重重的走回福,满楼刚跨进门槛,巧珍便奔了出来,“庄容,你怎么才回来?你三堂婶儿和你说什么了?”
余固也迎过来,眼带疑惑地问,“没出什么事儿吧?”
庄容看了她俩一眼,“咱们楼上去说。”
到了楼上,庄容把王家这段日子发生的事说了,余固和巧珍听的都是目瞪口呆。
“赵彩蝶和她娘竟如此肮脏不堪!听这些事都是脏了我的耳朵!”余固气的鄙视道:“王家就是有眼无珠,放着我这么好的妹子不要,却看上赵家姑娘,这下好了,他家是……”
他本想说活该,可想到王木匠因为这件事儿意外去世,又觉得这么说有些不厚道,硬生生忍住了。
“天宁他爹,竟然死了么……”巧珍迟迟没能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神情木木的。
余固看着巧珍的样子,竟像是也跟着受了打击,不由得眉头皱了皱,“妹子,他家的事和咱们没关系,你可不能再去给自己丢份儿了,那时他爹娘瞧不上你,他姐姐姐夫羞辱你,眼下他们有这结果,是他们自作自受!”
庄容就知道余固会这么说,她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却想着,巧珍能听从才怪,毕竟她和巧珍当了多年的邻居,十分了解这丫头。
果不其然,到了下晌时分,庄容收了纸笔,起身正要下楼,巧珍突然拉住她,支支吾吾地说:“庄容……我心里有件事正烦着……”
庄容了然一笑。
“你想去望林看望王天宁?”
巧珍泄了气,撅起嘴看她:“怎么什么都瞒不过你。”
庄容早就知道巧珍会做这个打算,所以在一开始的时候并没有像余固一样拄拦她,因为她知道,阻拦没有用,巧珍心底还是喜欢着王天宁,看到他如今受重挫,绝不会袖手旁观。
“可是……”巧珍闷声说:“这么做会不会很掉价,连我哥都不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