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庄容都是面色复杂,内心十分矛盾,既有些莫名窜出来的窝火气,可又心存着一丝感激,最终化为无奈的叹息。
她不知该以何等恣态面对刘青州,想过不管不顾地埋怨刘青州一顿,可又觉得这样不妥。
经过街边的文房四宝店,她下意识顿住脚步。
不是滋味的想着,走到如今这种窝囊的地步,都是因为欠了刘青州的人情,明明心里有火气,却不能畅快发作。
这就是老话说的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她咬咬牙,走进文房四宝店里,花五两银买了块镇纸,又趁人不注意在角落处从空间里拿出一沓上好的宣纸,一并拿在手上往崇德书院走去。
这些东西虽不能把人情都还清,可还一点是一点。
时间已近下晌,等了不到一炷香时间,崇德书院便下学了。
学子们三三两两地往外走,刘青州也一如既往地背着书包和同窗有说有笑的走出。
刚来到门外,就发现同窗的面色有些古怪,纷纷透着一丝调侃之意,目光不时的瞥向路边。
刘青州顺着他们目光看去,一眼看到庄容俏生生的站在那里,心情顿时大好。
急忙和同窗道了别,掩不住唇边的笑意,箭步走过来,“庄容,你来找我?”
又担心衣冠不整洁,说话间,手背在身后,不着痕迹地拉了拉衣摆。
庄容扯唇笑了笑,一时不知该如何张口。
刘青州看了眼她手上的镇纸和宣纸,懊恼自己方才那话不过脑子,“你是来接你弟弟的?”
原来不是专程来见他的。
“不是,我是来找你的。”这次要说的话私密,庄容不打算再大庭广众的,指了指书院旁边的茶楼,“咱们去那儿说。”
“好。”刘青州欣然应了一声,和她一起往茶楼中走去。
一路上仍旧有些学子的投来各色目光,刘青州面上一本正经,心里却美滋滋的,心中隐蔽的欢喜不断放大,唇角高高扬起。
庄容来到二楼大堂空桌边坐下,刘青州一坐定,她便弯了弯唇,郑重其事地道谢:“这些日子以来,你对我多有帮扶,这是送你的小小谢礼,都是些俗物,你别嫌弃。”
刘青州讶然,“给我的?”
心里顿时甜滋滋的,同时又有些莫名的不安。
她送自己这些东西是因为关心他,惦念他,还是因为想尽早和他还清人情,撇清关系?
庄容见他迟迟不伸手,便往前推了推,“喏,快收下吧。”
刘青州咳了咳,“你那酒楼不是还没开张,怎么就先破费上了?没事干嘛买这些东西给我,浪费钱,我有好几块镇纸,宣纸也不缺,这些都给小宝吧,你今日找我来有什么事儿?”
庄容脸色凝沉下来,“你收不收?”
“不收。”刘青州瞪她一眼,“待你日后生意上了正轨,你送我什么谢礼都成,眼下你还未开业,破费这些做什么,这些宣纸小宝能用得上,镇纸在哪里买的?走,咱们一块儿退了去。”
他知道庄小宝已经有镇纸了。
他越是这样说,庄容心里越发不是滋味儿。
皱起眉说:“你做什么老为我着想,我能出这钱,就是心中有把握,不会把我买穷了,别婆婆妈妈的,快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