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州府念书,便意味着几年之内都无法见到庄容,这还不是最紧要的,现在摆在眼前的难题是,如何出去给庄容报信。
白天面对他娘时,他只是假意逢迎,在他的心底,早已看透了爹娘的打算。
爹娘给的承诺他是一点都不信,他们无非是想把自己远远的赶走,好能方便行事,说不定他前脚离开县城,他们对庄容的报复就会接踵而至。
可他被爹娘禁足在院子里,大门口都有家仆把守着,他只要推开卧房门,一点响动都会引来关注。
眼下已是深夜,可他知道,爹娘绝对安排了家仆在外看守。
怎么办?该怎么才能悄悄离开?
他烦躁地躺在床上良久,毫无睡意,直到窗户微微响动了一声。
静谧的夜中,丝毫的响动都显得格外清晰,刘青州下意识往窗户看去。
就见到其中一扇窗户一点一点的松动,突然,猛的朝里打开,借着月色,他瞧见一道白影跳进了屋中。
他惊得一骨碌坐起身,顾不得背上的疼痛,翻身下床,朝着白影走去。
走的近了,借着月光,他才看清地上卧着一只雪白的狐狸。
奇妙的是,狐狸嘴里居然叼着一个包袱。
刘青州微微一皱眉,警惕地朝窗外看了一眼,走过去将那扇窗轻轻关好,然后才蹲下身朝狐狸招了招手。
这家伙也是机灵,立刻迈着优雅的小步子,哒哒哒的走到他面前,松口将包袱落在地上,脑袋微微昂着,一副睥睨的神态。
刘青州还是头一次遇上如此精怪的狐狸,不知为何,他脑海中下意识闪现出庄容娇俏明艳的脸。
会是她吗?
这样想着,手上的动作也没停,快速把包袱打开,瞬时,一阵酥香的烤肉味涌入鼻尖,这股味道他再是熟悉不过,连日来愁云惨淡的脸上陡然间绽开一丝笑意。
抬手摸了摸白狐狸的脑袋,“你可真是聪明,竟知道翻窗送物,庄容让你来的?”
白狐狸仿佛受到冒犯了一般,傲娇的挪开脑袋,往后退了几退,警告地朝刘青州眯起眼。
刘青州失笑,突然想到什么,立刻低头反复检查包裹,发现里面只用油纸包了烤鸡和烤兔,再无他物,他不禁有些失落,喃喃地说:“怎么也不知道写封信……就没什么话对我说的么……”
他语气突然一顿,猛地站起来,往书案走去。
“小家伙,你且等等,你既然会送东西,就帮我捎一封信给你主人。”
他不敢耽搁,匆匆从笔筒里拿出一支毛笔,蘸了墨汁,奋笔疾书的写好一封书信,末了,吹了吹,小心翼翼地折好。
将信纸凑近白狐,这家伙立刻意会,用嘴衔住纸张。
刘青州暗呼不可思议,想去亲近,可这白狐狸对他冷淡的紧,不过,一想到这狐狸是庄容养的,心中难免泛起一丝丝涟漪。
还想再与白狐多说几句,谁知它却是无情,直接转身跳上窗边的书案,抬起一爪将窗户推开一条小缝,倏地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