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购置别院时,白靖安就十分分低调,既不叫白府也不叫孙府,只让人在门口悬了块牌匾,名曰栖凤院。
一看就知是盼着幼弟凤凰涅磐的意思。
孟大人赶到时,盯着牌匾看了好一会儿,有意扬起声说:“好字!不愧是罗老的宅子!大气又不失低调!可见罗老淡泊名利。”
又看身侧的孙志远,低声吩咐,“你就在外候着,不可造次,若是罗老没有召见你,你也不用进去了!”
孙志远老老实实的应声,“多谢干爹替我美言,我会一直在这里等待。”
孟大人拿了孙志远做的文章,进了院子。
今日罗老正好在府上,一听说是孟大人来造访,对方再怎么也是父母官,总归是要给人家几分薄面,便答应相见。
此刻,他正坐在会客厅内,听孙弼汇报孙志远此人的来历与事迹。
原本乐呵呵的一个老头,听着听着脸色就变得糟糕透顶,随着他不住的冷哼,唇边的白胡子一翘一翘。
“岂有此理,他一个罪犯之孙,还想打我老头子的主意?莫说我讲究门第,即便是不讲究,他又有何过人的才学?一个末等秀才,他何德何能!”
“罗老您息怒,要是真不想见我替您推了就是。”
“不必了,老朽不是不知情理的人,如今迁居在这里,总要给县丞几分薄面。”他顿了顿,说道:“你去给简哥儿说,下午放他半天假,放他去折腾他那什么劳什子保行去。”
孙弼不自觉笑出来,“这件事儿连您也耳闻了。”
“可不是,保行……老夫活了六十多年,闻所未闻,且看他能折腾出什么名堂来。”他言语间,无不充斥着对白行简的慈爱与包容。
正说着话,小厮过来传话,“孟大人来了,正在前院等待,可要放他进来?”
罗老撇撇嘴,“他只身来的?”
“身旁跟了两小厮,抬了一担子礼品,二十多个盒子。”
“算他有礼数,不过,他今日上门可是别有用心,这些礼品老夫不能收,你告诉他,把礼品弄出去,否则就不要见我了!”
“是。”
小厮退了出去,又过了一会儿,带着个两手空空的男子进了中院。
到了门口,停下来说:“罗老就在厅里等您。”
孟大人赶忙颠颠地走了进来,一进门就是一通吹捧。
罗老虽然卸了官职,可罗老背后的家族罗家,在大宋朝那可是出了名的老牌世家,在朝入仕的子弟不知多少。
孟大人身为举人老爷,在罗老面前那是服服帖帖,点头哈腰的。
罗老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行了,虚头巴脑的那些话就不要说了,你今日来拜访,老朽十分欢迎,坐下喝口茶再走吧。”
孟大人赶忙规规矩矩坐下,客套了几句之后,便说到了今日的正题。
“不瞒您说,我今日前来还为另一件事,我这里有一位年轻的后生,年仅十八岁已经是秀才了,算是年少有为,十分克勤克勉,他对您十分仰慕,听说您到了此处,想要见您一面,得您亲自指点一番,这是他做的文章。”
他双手捧上几篇写满字的纸张,递给罗老。
罗老连看都不看,直接摆手说:“人老了,精力不济,请教就免了,我喜独居,不喜被打扰,就不必叫他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