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爷无奈地看着她,眼底隐隐有火光,可最后还是转为一片包容。
叹气道:“你知不知道,我方才对庄姑娘说,人要朝前看,便是说给夫人听的,你来蕲城这里已有十年,不是家乡也胜似家乡,为何不多想想这里的风土人情,你、我、玉儿,还有周南夫妇,我们才是一家人。”
最后一句话,他加重了嗓音,语气里透出一丝罕见的深沉。
秦夫人被噎住,直直的看着秦老爷,眼圈一点一点的变红,“不对,秦安,你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你有事情瞒着我,你一定有事瞒着我!”
“我有什么事瞒着夫人了,夫人能不能讲讲道理?”
“那你回答我,你为何不派人去安县寻找我以前的街坊邻里?你明知道我想找回从前的记忆!”
“我说了,不是我不愿意找寻,而是那些人早就已经东奔西走寻不见踪迹,你原本就是独来独往的性子,根本就不认得几个人!”
“你骗人,你根本就不想托人办这件事儿!”秦夫人越说越激动,“这些年,你唯一每日不落的事情,就是叮嘱我吃药,你到处找寻郎中为我调整药方,可你知不知道,我的头疼病,根子就在这里,我只要一想到过去的事便会头疼难忍,可是我一直想不起,我就控制不住自己拼命去想,为什么你宁愿把精力花费在药方子上,也不愿意帮着我寻找过去的记忆?什么人要朝前看,这些话我听够了!”
“夫人!”秦安沉下脸,厉喝一声。
然后他深吸一口气,放缓了语气,“是不是这些天玉儿又惹你生气了?”
秦夫人摇摇头,还是执着重复不断地问:“我真的在安县那里住了十多年吗?为什么我对那里一点印象都没有,我是不是根本没在那里住过,秦安,你为什么要骗我?”
“夫人!”秦安走上前,大掌按住她的肩头,安抚道:“你是我的夫人,我们是一家人,我怎么会骗你?好了,别再钻牛角尖了,今天庄姑娘来家里做客,理应开开心心的才是,我们这就去后厨张罗点庄姑娘爱吃的东西。”
连哄带劝的拉着秦夫人离开。
在他们走后,焦文珍从回廊另一侧闪现。
盯着秦老爷夫妇的背影,微微皱眉。
她走回到待客厅里。
庄容坐在那儿,端着茶盏,悠然的吹着杯边的茶叶。
焦文珍落座在庄容身边,“你还真是,沉得住气。”
庄容无奈一笑,“不过就是推迟几日,有什么沉不住气的,赶上祖先的忌日也是不巧的事,再说也不差这两天。”
焦文珍别有深意地看她一眼,“我指的不是这个,而是你刚才在厅里跟我公婆说的那些话,你的目的达到了,刚才我去净房,回来的路上听见婆母和公公在争执,她对安县风土人情都没有任何印象,质问公公为何不派人去安县寻访从前的街坊邻居。”
庄容垂下眼皮,“本来就没有,怎么去寻呢?少夫人也派人调查过,若秦夫人真的在安县生活过,不可能没有蛛丝马迹,这一点你应该清楚。”
焦文珍没说话,过了很长时间,才道:“这府上要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