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个年轻男子的身上。
人们认识这张脸，在补天之战上，被天下所有人铭记。
这是姜禹的脸，人们不会忘记。
这一刻，无数的人都沉默着，他们怔怔的看着姜禹，看着那个眼神之中毫无感情的姜禹。
“他已经不是姜禹，而是……”有人喃喃，“天道！”
“禹儿，我的孩子。”
不远处，萧星璇的双目带泪，神色苍白，她看着姜禹的背影，那明明是她的孩子，明明就站在那里，可是，她却觉得和姜禹仿佛相隔了千万丈，双方之间，有一道天堑，将他们之间的一切联系全部斩断。
姜行云没有说话，紧紧握着萧星璇的手掌，他当然明白，自己的儿子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没有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
姜行云口气低沉，在过去的时代之中，他们姜家所有人，包括他自己，都被污染，被堕·落，那个时候，天妖皇鲲鹏将他们封印了起来。
直到如今，他才得以恢复，彻底苏醒。
正如他所说，他对姜禹，没有尽过父亲的责任，如今，他见到的姜禹，也不再是他的儿子。
“这是他的选择，对于一个有了觉悟的人，任何的伤感，都是对他的侮辱。”
在旁边，萧烨叹息了一声。
“小师弟。”
萧烨的身后，是石长青、吞天魔尊、叶芷青他们。
叶芷青怔怔的看着姜禹的背影，这一刻，她终于明白，当时东方烨没有对她说完的话，是什么意思。
“二师弟与三师弟战死之时，我的三生三世诀正到关键之时，连他们最后一面都未曾见到。”
“不要太过伤感，如果你小师弟能够苏醒，并且……算了，现在说这些还太早。”
“并且，成为天道！”叶芷青呢喃，她现在知道了，这是当时东方烨想要说的话。
成为天道，那么，石长青他们就能归来，就能复活。
但是，所付出的代价，就是成为天道！
姜禹，不再是姜禹，不再是他们的小师弟。
“哎，强大的代价，就是舍弃一切……”
九黎发出了一声叹息，他陪伴过姜禹，尚还清晰的记得那个少年的执着、坚强、勇敢、善良。
他还记得那个少年第一次恋爱时候的羞涩，还记得少年遇到危险之时敢于舍身的无畏，还记得少年为了守护珍视之人，不断努力变强的执着。
而如今的姜禹，不再是当初的那个少年。
那个少年的痕迹，消失了。
现在站在那里的，是当初创造了他的主人，是天道！
九黎，是天道之器。
“我的主人，欢迎你的回归，不过，我更加喜欢另一个你……”
九黎轻语，旋即身子一震，化作流光，出现在姜禹的身边。
“死而复生，明明该是一件高兴的事情，可是，却为何这么沉重？”
圣院院长楚山河声音沉重，其他圣院之人，皆是如此。
当初的那些年轻至尊，翎风、青儿、蓝灵，他们没有人能够高兴地起来。
前方，那个当初在补天之战上，与他们并肩作战的人，令他们感受到了一种陌生！
“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相比起众人心中的沉重心情，有一道身影，却是神色复杂，她白衣如雪，三千青丝如瀑，在那白衣之上，有朵朵金莲。
这是宋思雪。
此时此刻，宋思雪的眸光凝望着姜禹，怔怔出神，在她的眼神之中，只剩下了姜禹一人，仿佛天地之间，再无其他事物。
她看着姜禹，不对，应该说，她看着天道！
“天海之中的那朵莲花，你还记得吗？你说天海孤单冷清，放我去人世间，可是，我一点也不想走啊……”
“我只想陪着你，哪怕你五百年来，你只看了我一眼，我也想陪着你……”
“那里一点也不孤单，一点也不冷清，我知道有你在那里……”
宋思雪的星眸之内有清泪流下，和姜禹去南疆的那一次，她找到了自己的一切，知道了她一直想要探索的东西。
她是宋思雪，也是金莲仙子，更是那无垠天海之中的一朵莲花！
她曾和天道相伴，直到天道将她送去了人间。
在人间，她经历了千万年岁月，才化形成人，成为了金莲仙子。
那一世，追求她的人，不知多少。
但是，她却一个都不喜欢。
因为，她的内心告诉她，她必须要去寻找什么……
“你将我送去人间，洗去了我在天海的记忆，你想让我忘了你，但是，怎么可能忘得了？”
“你看，我还是记起来了。”
宋思雪喃喃，美丽容颜之上已经全部都是泪水。
上一世，金莲仙子未曾找到，但如今，她找到了。
天道，就在她的眼前。
“天道，九州世界的天道！”
相比起九州众人这边的反应，对方世界，那些不朽级强者则是背后冒起了寒气，一个个震惊的无以复加。
太惊人了，形势发生了巨大的逆转，朝着他们没有想到的方向发展着。
本来时候，他们对九州已经胜券在握，九州根本没有实力抵挡他们的进攻，一场杀·戮，一场屠杀，就要发生。
但是突然之间，先是天妖皇鲲鹏等人出现。
然后，各大古老的强者，一个个现世，和他们交手过的三皇五帝，天族姜家，过去时代之中，陨落的敌人，居然都重现了。
最为重要的是，连天道都出现了！
九州的天道，曾经冲击过起源境界，也是他，抵挡住了三大古祖。
真要算起来的话，天道才是古往今来的第一强者，须知，无论是天妖皇鲲鹏，亦或者三大古祖，他们都不可能冲击起源境。
当初，如果不是三大古祖偷袭的话，很有可能天道已经踏入了起源，达到了一种妙不可言的境界之中。
此刻，面对着天道那种毫无感情的目光，十几位不朽级强者，身上都是笼罩着一股寒气。
“真是让人吃惊，本该重伤垂死的你，居然又以这样的状态重生了。”
“有意思，你将曾经冲击起源境界，诞生的一部分起源之力消耗了，以此复活了过去的强者，但你以为这样做，就能拦住我们吗？”
便在这个时候，宏大的声音响起，三道可怕到极致的身影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