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侍卫一听,纷纷在马车四周警戒起来。
片刻之后,又有箭支破空之声传来。这一次,并没有射中马车,而是掉落在马车边上的空地上。
“此地不宜久留,傅东,赶紧驾车回城!”傅鸿煊见天色愈发黑了,这个地方给人一种十分阴森诡异的感觉。
傅东闻言,点头应下,将手中的剑收了起来。他坐上驾驶位,用力将马鞭一甩马屁股吃痛,嘶鸣着往前奔去。
“想走,没那么容易!”
随即从山林中闪出六道黑影,手中的长剑直接对着马车刺了过来。
护在马车外的几个侍卫见状,纷纷提剑上前迎战。
这六人的功夫比之前穆千山的几个手下高出不少。
傅鸿煊在车里看着他们出手狠辣,招招致命,感觉自己的侍卫不是他们的对手,快速飞身出了马车,加入战局之中。
他一出现,那六个人的攻击目标便一致转向了他,而且有意无意攻击他的左脚,显然他们是知道他左脚受伤之事的。
傅鸿煊黑沉的眼眸闪过阵阵杀意。
这些人,与玄音寺到底有什么关系?那清云老和尚,有没有参与其中?
这帮人的势力远比自己估计得要大的多。他身上虽然有个威武大将军的名头,但他手中却并没有任何兵权。因为他如今没有在外镇守,也无需领兵打仗,兵权早在回京之时便被皇上收了回去。
光靠一己之力,要肃清这股黑恶势力,似乎不太可能。
这六个黑衣人无论功力还是耐力,都算得上是一流高手。傅鸿煊被他们轮番攻击,体力消耗很快,即便有傅东等人帮忙,他应对起来还是有些力不从心。
或许是待在金陵久了,很长时间没有碰到过这么激烈的对战了,他的身体有些吃不消,额角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很快,侍卫中有人受了伤,傅鸿煊一方愈发显出颓势来。
“傅大将军,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了,有什么话需要带给你的家人,我们可以替你转达!”六个黑衣人将傅鸿煊五人团团围住,其中一人嚣张地道。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哈哈哈,我们当然是来送你们上路的人!”
傅鸿煊伸手摸了摸怀里的小泥人,暗想难道自己今日真要死在这了?
“不,我一定要平安回去,我还有许多事未完成,还有心爱的姑娘没有娶进家门!”他内心,一个声音在呐喊。
须臾之后,他再次提起手中的剑,攻击速度比之前快了许多,也狠厉了许多。
那六名黑衣人见状,眼中闪过疑惑,不知道他为何突然之间有了如此强悍的力量。
可他的优势也只占据了短短一瞬,片刻之后再次败下阵来。
很快,他的手上及背上,被那些人划拉了好几道伤口。
正当几人以为今日必死无疑的时候,突然金陵城方向传来了马匹疾驰的声音。
“有人来了!”其中一个黑衣人停下攻击的动作,对其他几人道。
“肯定是他们的援兵,咱们还是撤吧!”
“可……”
“主子不是说了见机行事吗?赶紧撤,晚了就来不及了!”
果然那些人一离开,两匹快马便从道上冲了过来,见到傅鸿煊,他们才停了下来。
“主子,您没事吧?听傅乐说您追踪那恶徒来了城外,小的怕您出事,便进宫找太子要了些人手!”
傅平和傅安两人见到满身是血的傅鸿煊,赶忙过来将他扶起来。
“我没事,都是些皮外伤。还好你们来得及时,不然我们今日可能要死在这了!”
“主子,那人竟如此厉害么?”
“这不是我追踪的那人,那人躲入林子里不见了。这是我们准备回城时另外碰上的杀手!这些人功夫十分了得,应该是有人专门训练出来的死士!”
主仆几人正说着话,跟在傅平和傅安身后的东宫侍卫们也到了。
领头的是东宫侍卫统领,姓吴。
“傅大将军,您没事吧?太子殿下特地派我来协助您抓捕逃走的人犯。您可知人犯往哪个方向逃了?”
“今日中午我们追踪的那名人犯逃到了佛顶山的山顶下,便失去了踪影。我们还去玄音寺查看了一番,因为清云大师说并未见着有可疑人员闯入,所以我并未对玄音寺进行搜查。不过除了玄音寺之外,整座佛顶山我们差不多都寻遍了,都没有查到那人留下的任何蛛丝马迹。”
“玄音寺?那里有清云大师坐镇,歹人应该不敢闯入。既然如此,咱们只能先回城了,待禀报给太子殿下之后,再做打算。”
“嗯,多谢吴统领前来相救!”
“大将军不必客气,这是太子殿下的命令,我只是听命行事!”
两人客套了一番之后,便带着自己的手下,回了城。
傅鸿煊一身伤痕回到家,立即惊动了老长宁侯夫妇和长宁侯夫妇。
老长宁侯夫人见到他满身是伤的模样,立即就哭了起来:“瞧瞧,瞧瞧,我怎么说来着,让你与那骆家定下亲事,你偏不听,你看才过了几日消停日子啊,又整成了这副模样!”
“行了,人能平安回来就好,其他的事等会再说吧!傅平傅安,你们两个赶紧去将樊太医请来,替你们主子治伤。”老长宁侯制止了老伴的抱怨,吩咐傅鸿煊的两个手下。
一行人将傅鸿煊送到秋水斋的花厅里,傅鸿煊将下人们遣走,才对老长宁侯和长宁侯道:“祖父,父亲,我今日追踪的那人,你们知道是谁吗,竟是三年前被皇上判了斩首的穆千山!”
“什么,穆千山?那个恶贯满盈的江洋大盗?他竟还活着?”长宁侯闻言大吃一惊,不可置信地道。
“嗯,我今日与他交了手,见他手上那把大刀耍得十分威风,就问了他一句,没想到他竟自己承认了!”
“若这件事是真的,定是有人买通了掌管死囚的官员,玩了这出偷梁换柱的戏码。这事得尽快禀报给皇上知晓,这伙人来历恐怕不简单!”老长宁侯道。